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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弦当然会,少年时他走遍了神州的许多地方,虽不流利,却能听也能说。
“我想告诉你们,”耶律大石道,“大辽是否复国,如今取决于我,天命在我,而非耶律雅里,抑或一方所谓的传国玉玺,玉玺若有用,你们汉人的王朝还会沦亡么?”
“你须得承认事实。”耶律大石道,“少师,说我的计划罢,雅里也好,术烈也罢,俱是我那不争气的堂兄生下的废物般的后代,在你的面前,仍有耶律家之人能继承大统……”
“……毕拉格借我庭州重整兵马,与可敦、叶密立三地呼应,我麾下有五万大军,距中原遥远,近十年中,并无与金兵交战之险。”耶律大石朝萧琨走来,手指浸入他的奶茶,在案上简单勾勒出西域地图,“我需要为期一年的整军之期,其后东征高昌,南下天山。”
项弦突然也笑了起来,说:“毕拉格借你庭州驻军,现在你反过来想吃了高昌?”
“我们辽人并非尽数如此。”萧琨朝项弦解释。
“我明白。”项弦拱手道,“将军脸皮的厚度,实乃我此生所见者之最。”
耶律大石只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在乎旁人如何评价他。
“毕拉格有何王者德行,能治理西域?假以时日,不过是西夏的囊中之物。我将在此地建起新的大辽,重振契丹的荣光!”耶律大石说,“这是如今唯一的解决之道,至于耶律延禧一系,已消逝如烟。萧少师,我需要你的帮助。自然,你的心愿,我也会为你完成,只要全境归顺,你需要多少兵马去与天魔交战,我都会满足你。”
萧琨从怀中摸出一物,那是一枚小小的四爪龙。
“这是什么?”耶律大石退后半步,早在上京时便听闻萧琨武艺卓绝,更有诸多法宝,生怕他暗算自己。
“不要紧张,将军,”萧琨说,“这不是杀人用的暗器,只是一个摆设,撒鸾临别时赠我的。”
萧琨手指间玩着那件石制的四脚龙摆件,在案上发出声音。
“他直到舍弃我,投奔魔族前的最后一刻,”萧琨说,“仍不曾忘了你,试图让我带他到可敦来寻找你的下落。”
“萧少师,”耶律大石认真而凝重地说,“当初同在朝中,你我交集不多,都道你是顾念百姓的良臣。萧家则认为你感情用事,难堪大任。你当真以为,如若成功复国,撒鸾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么?”
“你走罢,”萧琨长叹一声,“我曾在师父面前发过誓,此生绝不杀耶律家与萧家之人。你不明白,将军,你眼中的宏图霸业,最终都将化作一堆骸骨与废墟。”
“你又何尝不是?”耶律大石突然道,“你们修行之人眼中,总有着比山更重的责任,千百年来,世上俱是这般过来。你道我今日所来,只为说这番井蛙之语?你这一生,不过是蹲踞在比我大些的池塘罢了!”
项弦听到最后这话时随之一震,不由得对耶律大石另眼相看,起初他只以为耶律大石满腹野心且不择手段,想说服萧琨加入,完成另一条路上的复国伟业。
但到得最后,项弦感觉到耶律大石似乎从一开始,就对说服萧琨不抱希望。
“老乌,送客!”项弦道。
耶律大石说:“你终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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