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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过年喜庆,写吉利话挂到桃花王上,也很应景,几十位晚辈就三三两两轮流去写,无非就是万事如意、四季平安之类的话,乔震也打算随便写一句,齐为川说:“这里你最小,拿大红包也很应该,你写宋词里赵长卿那句。”
乔震没尝过家里当老幺的好处,被齐为川怂恿着,就往纸上写: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言小姐听见齐为川说的话,偏心到了这份上,说:“看着也没什么,就是为川你知道伯父喜欢赵长卿,投机取巧。”
赵长卿是宋朝宗室,不爱士族骄奢生活,只爱走平民路线,他早年离开帝京,一直隐居在江南,平时作词,不怎么写雅词,更喜欢写俗词,算是个妙人。
林紫玉听了,笑着说:“这会有什么好争的,一会还得上牌桌,那会才看真功夫。”
林仲玉也帮腔,说:“难道言大姐今天不想打牌守岁?也是,又长了一岁,早点回房间睡美容觉也好!”
言小姐转眼变成言大姐,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去年我也没少赢钱,别说得我好像技不如人!你俩等着啊,一会别和其他人一桌玩牌!”
林仲玉低着头坏笑,说:“好啊,谁怕谁!”
言小姐看一眼乔震,说:“我看你脑子也挺好用,一会也过来。”
乔震估计言小姐是想大杀四方,他要真拿着吉吉利利的大红包,犯不着奉陪,可齐为川说:“我那份红包也给你,你别输。”
何少爷一听,也说:“我等下和你们一桌。”
林仲玉过来勾住乔震肩膀,低声说:“你容易招人!别临阵脱逃啊!你这只菜鸟,手气一定好!跟我一队,我会罩着你的!钱都是我们的!”
原来贺家守岁的习惯是用红包钱聚赌,正好人数多、彩头大。
乔震看开了,笑着答应了。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字都写好了,一张张金灿灿红纸挂在桃花树枝上,喜庆得俗气,俗气得喜庆。有人开始站大客厅门口,念给贺老听,贺老装聋作哑,连连说听不清,故意捉弄后辈。这会院子里正放鞭炮和烟花,一声一声的骤响,一明一灭的焰火,映在窗玻璃上,还能看见纷纷洋洋的红纸飘零,乔震看着看着,心里好像斟满了快乐,就像偷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甜酒,被贺老折腾的那位后辈,只好又拽了几个孝顺的年轻人,高声合念着吉利话,念得响亮,一字一词都欢欢喜喜的。旁边清闲的人,笑着看好戏。有人说,那些吉利话,老人家听了,总不嫌多,要是贺老兴头上来了,能让他们念好几遍,那就正好天亮了!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当中有念到几句好的,贺老就叫写字的人进来,先领了红包。虽然不是什么盛事,但毕竟有光彩,而且贺老的红包袋夸张得很,又长又鼓,估计能放好多现钞,领的人个个喜气洋洋的。
齐为川略侧过头,笑着在乔震耳边说:“放心,你的一定比他们厚。”
乔震听了,居然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正念到他的那一句,贺老先生听了,问:“谁写的?把前面几句也念了吧。”
乔震有点像到讲台背书,站大客厅门口,傍着桃花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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