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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终于，他够到了床边的衣物。颤抖着手费力地将裤子穿上，冰凉的布料薄薄一层，贴着他的肌肤却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然后他笨拙地套上军靴，系好扣子，每一下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顾鹤昭一眼，仿佛对方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穿戴完毕顾玄敬扶着检查床艰难地站起身，尽量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再倒下。

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无比，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在他的掌心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那寒意一瞬间迅速蔓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

而脑子里更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锥猛地刺入，剧痛令他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却七零八碎零冲击着他的意识，记忆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支离破碎，无法拼凑成完整。

那是顾鹤昭控制脑机在删除他的记忆。

「啊」他痛苦地捂着头呻吟，身体摇摇欲坠。

失去意识前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最终浑身一软无力地向后倒去，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鹤昭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将脸埋在顾玄敬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顾鹤昭的眼角滑落，滚过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最终滚落顾玄敬衬衫的肩膀消失不见。

像是深夜里被人遗忘的露水，无声地坠落，却在顾鹤昭的心上砸出一片湿润的痕迹。

「阿敬，我的阿敬······你一定会想通的······我们还年轻······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爱上我······」

他的声音低哑而颤抖，像是沙漠中旅人濒死前发出的哀鸣，绝望而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