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网

第57章 年前的忙碌（第4页）

白敬安听得津津有味，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充满了好奇。“真的吗？妈妈，我小时候这么好玩呀。”

“当然是真的啦。还有一次，你穿着这件小棉袄去隔壁二奶奶家，看到王奶奶家的猫咪，你就想抱抱它，结果猫咪被你吓跑了，你还在后面追着喊‘猫咪，猫咪，等等我’。”柳青言一边说，一边模仿着白敬安小时候的语气和动作。

白敬安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妈妈，我小时候怎么这么调皮呀。”

柳青言摸了摸白敬安的头，温柔地说：“你小时候呀，就是个调皮鬼，但是妈妈可喜欢你了。”

讲完这些趣事，柳青言把小棉袄叠好，放在了一个专门的箱子里。她打算把这些白敬安小时候的衣服都好好保存起来，等他长大了，再拿给他看，让他也能回忆起这些美好的童年时光。

整理完衣物后，柳青言把那些还能穿的衣服仔细地装在一个袋子里，准备过几天送给村里有需要的人家。而那些破旧不能穿的衣服，她则分类整理好，打算找个时间剪成碎布，留着以后做鞋底用。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家人的关怀，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一段回忆，而她也在这些回忆中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幸福 。

腊月二十五，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大地，天色依旧漆黑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的夜色宛如一幅巨大的黑色绸缎，肆意地铺展开来，将整个村庄紧紧地包裹在它那冰冷而又神秘的怀抱之中。

寒风凛冽，好似一把把尖锐无比的哨子，在狭窄蜿蜒的街巷之间横冲直撞。它们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呼啸声，那声音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压抑，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冬日严寒的不可侵犯性，又似乎想要把这份彻骨的寒冷深深地刻印进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头之中。

狂风无情地刮过树梢，那些原本安静沉睡的树枝被猛然惊醒，开始相互激烈地摩擦碰撞起来。于是乎，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便在这寂静的寒夜里突兀地响起，犹如一首低沉而又哀怨的乐章，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悲凉与凄清。

柳青言在鸡鸣声中轻轻翻身坐起，她动作极轻，生怕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家人。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星光，她摸索着穿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却十分厚实的棉袄，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棉袄上的补丁在星光下隐约可见，那是她一针一线缝补的痕迹，每一个补丁都承载着生活的记忆。

厨房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角那盏小小的煤油灯散发着如豆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将她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投下模糊的轮廓。泡了一夜的黄豆安静地躺在水盆里，在这昏黄的灯光下，颗颗黄豆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奇妙的蜕变。水盆边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柳青言伸手轻轻触碰，指尖传来一丝凉意。

柳青言走到水盆旁，蹲下身子，伸出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搅动着黄豆。水在她的搅拌下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黄豆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一颗一颗地仔细查看，将那些不够饱满、表皮有瑕疵或是颜色异样的豆子挑出，放在一旁的小碗里。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谨慎，仿佛这些黄豆是珍贵的宝物。她的手指在水中浸泡得有些发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干活留下的污垢。

确认黄豆都挑选完毕后，她拿起一旁的漏勺，小心翼翼地将黄豆捞起，放入竹篮中沥干水分。此时，窗外的天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一缕淡淡的曙光穿透厚重的夜幕，悄然洒进厨房，为这个小小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曙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照亮了她眼角的细纹和疲惫却又充满期待的神情。

就在这时，白敬安被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困意，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像只小熊似的趿拉着小布鞋，迷迷糊糊地走进厨房。“妈妈，你在做什么呀？”他的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眼睛里满是好奇，直勾勾地盯着柳青言手中的竹篮。

柳青言转过头，看到儿子睡眼朦胧的可爱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用手轻轻理了理白敬安有些凌乱的头发，发丝在她的指尖滑过，触感柔软。“妈妈在准备磨豆腐呢，今天我们要做美味的豆腐吃，过年的时候就能做很多好吃的菜啦。”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打破这清晨的宁静。

白敬安一听，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快步走到装黄豆的竹篮旁，伸出小手抓起一把黄豆，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黄豆在他的小手中显得格外饱满，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眼中满是好奇。“妈妈，这些黄豆怎么变成这样啦？”他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柳青言耐心地解释道：“这些黄豆泡了水，就会变得胖胖的，这样才能磨出豆浆，做成豆腐呀。”说着，她把沥干水分的黄豆倒入石磨上面的漏斗里。

石磨稳稳地立在厨房的角落，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磨盘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理，那是无数次打磨留下的印记。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它却承载着许多美好的回忆。柳青言双手握住磨盘的把手，深吸一口气，开始一圈一圈地推着。随着她的推动，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一首古老而悠扬的歌谣，在这寂静的清晨里回荡。

乳白色的豆浆缓缓从石磨的缝隙中流出，顺着磨盘的边缘滴落在下面的盆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豆香。豆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逐渐浓郁，仿佛为这个寒冷的冬日注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白敬安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羡慕。他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准备冲上去试一试。终于，他忍不住拉了拉柳青言的衣角，说道：“妈妈，我也想试试。”

柳青言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呀，妈妈抱你。”她小心翼翼地把白敬安抱起来，让他坐在石磨旁边的小凳子上，然后把他的小手放在磨盘的把手上。“来，宝宝，握住把手，和妈妈一起推。”柳青言温柔地说着，她的大手包裹着白敬安的小手，带着他一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