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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陆母又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样,一股脑的说:“赵姐,你是不知道,有时候真能狠死。我自己一个人带她我容易吗?她一天就是混吃等死,吃那个死样子,胖成那样崴在家里。有那个买菜的时间,还不如去科里多加班,多干点活!”
“她那眼里,从来都是没有活儿!能指望她干什么?买菜她能买个什么好道来?你不知道我这一辈子为了她费多少力,操多少心!”
旁边的赵姨,宽慰地拍拍陆母的肩膀,又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央子嘞,小丫头胖点不碍事。健康,还能出力。家务活么,干干都熟练了。”
陆母转过身来,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是学学上不成,一技之长也没有!好不容易,唉可怜我…我求爷爷告奶奶,我给她塞这医院里了。我也不图别的,只要她能转正,好好安安稳稳的上班,这以后也好找人家!”
陆母越说越激动,甚至微微红了眼眶,转而又迅速的闭上,道:“能这样…我也就能闭眼了!”
赵姨听着,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言语间还是宽慰着:“央子,你说那话!你家小丫我看着挺好。人有人,个儿有个儿的,一米七几呢,多标志。我家那个,才是更败类啊…我这几年好不容易攒了四万块钱存款…”
那赵姨,许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真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到这儿,像是说不下去了一样,也微微红了眼眶:“罢,罢。不说了,走吧。这往后我们这批裁员了,想在这干也干不了了。赶紧去吃完饭,下午还来一批布。”
陆母不解,疑问着:“裁员?什么裁员,不是退休的老人吗?”
赵姨勾着陆母的胳膊,沉着声,凑近了说:“央子啊,傻央子。那老李那几个人,哪个到退休年龄了?上面都说,是大环境不好,也怪不到任何人身上,那说裁就裁了。我们三车间的车间主任,一看厂里这情况,人家自己就走了…”
陆母听闻这话,脑子嗡的一下,立着的羸弱身子,恍恍惚惚。似泄了气的皮球,思绪四处散着冲着。
那思绪,散到了来这个厂的青春时期,她意气风发,定要努力升职。那天下班,她扎着麻花的辫子,脚步轻快地挎着竹篮,去菜市场买鲫鱼。那鲫鱼摊主找她零钱,她眯着眼摇摇手说:不用啦不用啦。
那思绪,散到了和她的男人恋爱时期,他们同上班,谁中午先到食堂,就先给对方打好饭占位置。吐槽厂里哪个人的八卦,仲夏的午休,她躺在那男人的腿上,他悠悠地给她扇着蒲扇。
那思绪,冲到了她人生中最痛苦时期,那男人因自己的工作失误,被纺织器伤了身子瘫痪在床。哪怕有厂里的补助,却也只能挺到她怀胎的六月,临终前一遍遍地摸着她的肚子。
那思绪,冲到了她那女儿的童稚时期,因男人欠下的巨额医疗费还尚未还清,她加班加点的赶着工作,却不知那年幼的女儿高烧四十。待她凌晨到家,只见孩子自己裹挟着许多厚衣,嘴角泛着白沫。
给男人治病,还账。给女儿治病,还账。她的一生背帐而行,压弯了腰。颠倒潦草间,那帐慢慢的清了,可腰杆再也直不起来了。悲悲切切里,女儿长大了,她熬到了以为可以松了口气的年纪。
“算了,罢了,熬到她能顺利转正,我就是下岗也能安心点了…”
陆母自顾地说着,似宽慰、似暗示、似祈求、紧着步子,颤着往厂外走去。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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