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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恒身形一震,顿觉不妙,连忙展动身法,疾掠而去。拨开草木,便是荒芜断崖,入眼一幕,如利刃直入心尖,不由头皮发麻、全身剧颤。
公冶忠义双眸充血,满地打滚,惨叫声正是由他发出;萧栋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二人全身上下遍布触目伤口,鲜血浸透衣衫。所使刀剑齐齐折断,散落在地。空气中残存着些许怪味,好似血腥气,又不全是,其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异香。
“萧师兄、公冶师兄!”薛恒俯冲上前,扑跪在地滑行数丈,随手将血舞刀丢在一旁。不管他如何呼唤安抚,公冶忠义疯状依旧,惨叫不歇,双手成爪,拼命挠着周身,血痕遍布,甚是可怖。无奈之下,薛恒手指疾点,连封数道大穴,这才使其安静下来。
薛恒再转看萧栋杰,已然咽气,紧绷的身子尚有余温,却僵硬如铁。“萧师兄——!”薛恒仰天长啸,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啸声未歇,却见血舞刀深深没入了公冶忠义的胸腔之中。
当薛恒封了公冶忠义几处大穴,使后者恢复些许清明,但实在抵受不住周身的巨大痛苦,举起身旁的血舞刀,重重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公冶师兄——!”薛恒扑倒在公冶忠义面前,后者大口吐血,呼吸只出不进,双眸如灰,断断续续道:“快……快……”几经抽搐,脖子一歪,再无动静。
薛恒好似行尸走肉,颓然瘫坐在地,双目空洞无神,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
也不知不过了多久,黑鸦厉声破空,随即薛恒猛的颤身,忽而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查看了萧栋杰和公冶忠义身上伤痕,再细查了周遭的打斗痕迹和兵刃的断口,大为纳罕,茫然四顾,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两位师兄身上的伤都是对方造成的,所有打斗的痕迹也都是他们留下的,兵刃的断口是激斗时两相对撞崩断的。怎么会没有第三人在场的痕迹,连脚印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苦思无果,既悲且恼,想要大肆发泄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无助绝望的目光落到了血舞刀上,仍然静静地插在公冶忠义的胸膛中。怅然长叹,清泪纵横,竭力调整烦躁又沉闷的心绪,用力掰开公冶忠义握刀的双手。缓缓握上刀把,想拔又不忍拔,挣扎徘徊,踌躇半晌,咬牙侧头闭眼,血舞刀离体,带出了一片殷红血色。
“薛恒!你在做什么?”喝声震天炸响,一杆长枪如离弦飞矢倏忽而至,虎虎生风,荡人心魄。
薛恒感知外力近身,本能作出应对,就地一滚,避过凶猛一击。“等……”未及开口分说,第二枪又凌然刺到,躲避稍缓,腰胁衣衫被枪尖划破,裸露皮肉上隐约带着点点血珠。
来人叫罗信义,是罗家庄庄主罗云之子,祖上也是追随吴天元的三位名侠之一。而罗云又与楚飞、敖晴川是结义兄弟,这次携子上山祭拜两位故友,恰巧看到了薛恒拔刀的一幕。
父子二人皆是快意恩仇的直性子,见到这等情状,顿时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罗云身为前辈宗师,自重身份,不愿轻易与小辈动手,双手握拳,笼于袖中,面皮轻颤,气息急促,满脸义愤填膺。罗信义全无这等顾忌,不由分说便挺枪猛攻,同时还愤愤喝骂:“好你个薛恒,平日里不声不响,像个闷葫芦,老实本分的面目下居然隐藏了这般歹毒邪恶的心肠!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叫的狗最会咬人!我罗信义今天非杀了你不可,刨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红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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