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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慈怕看到她的眼睛,一不小心就露出破绽,只轻轻把煨汤放在案台上,却只是退在一旁,看着木素青用膳,她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着汤匙,有人在,她始终觉着别扭,还未回过身让苏慈走,那手一抖,那煨汤洒在了她的身上,苏慈慌忙从墙角冲到面前,拿过丝巾轻轻擦拭着,眼里全是惊惶和担忧,还有那丝掩也掩不去的心疼。屋内安静地令人心慌,似乎就只剩下彼此那微弱浅浅的呼吸,木素青心下荒凉,拿开苏慈的手,你出去吧。
苏慈望了望眼前的人,右边脸上的面具冰冷如初,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像当头一棒,她只觉着自己全身都似要碎裂般,低下头,默默地出了木素青的房门,反手轻轻将门拉上,她默默地向前走着,走到木素青不可能见到她身影的时候,她才坐了下去。
夜幕低垂,满天的夜空,泛着黄,偶尔从天际边能看到一两颗星,初春夜里的风割在人脸上,总还是生疼生疼的。
苏慈动也不敢动,旁边是院中的芙蕖,那一路上的芙蕖花香,碧水汀到青竹林那一路也有,那时总是拉着木素青在那儿弹琴,她轻轻哼着绿水谣的调子,她不敢太大声,拼命压抑着声线,她知道她想听,只不过而今再也不能唱与她听了。
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木素青不知为何扔下她,三日都不理她,她学人上吊,拿过白绫,踩在凳子上系了个结,嚷道:师傅,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要死了。
木素青兀自看着书,苏慈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开始放声大哭:慈儿以后再也不喜欢师傅,你已经三天都不理我了。
木素青被她闹烦了,呵斥了声:慈儿,你下来。
她张开双臂要木素青抱,木素青双手接过她,她躺在木素青怀里,轻声说:师傅,你不要不理我,我想你了,你抱我下来吧。
那年,她十岁,木素青,已是十六岁了。
她拍了拍地上的尘土,恰逢段小宁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包裹过来。
你可真有诗情画意,没事就爱坐地上。
那确实比你诗情画意许多,不像你每天都只会背一首诗给五师伯听。苏慈蹭地从地板上坐起来。
谁告诉你,谁告诉你的?段小宁红着脖子和她争执到,只是心里却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人终于还魂了。
难道半月不见,竟有长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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