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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石阶,推开小区单元的玻璃门,雷声、雨声也跟着泼进来。慌乱之中,祁白露记不清最后怎么变成了阮秋季把西装盖在他的脑袋上,又把他按进门里,就好像他们两个躲的是枪林弹雨。
祁白露披覆着几乎湿透的西装,在玻璃门上看到自己的倒影,活像个披着黑色头巾的伊朗女人。祁白露把西装外套从头顶拽下来,看到阮秋季正将额前湿淋淋的头发尽数往后捋,于是荡过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摆了好一阵。
他当然知道阮秋季是好看的,但今天的好看跟以前的好看不大一样,眉眼被雨水浸润之后,俊得分明,莫名带点阴郁感。
他们简直是两只刚浮出湖面的水鬼,在大理石地板上拖出明晃晃的水痕。他还没算完全淋湿,阮秋季身上的衬衣却湿透了,尽数贴在身上,祁白露看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不知想到了什么,刻意地把目光移开,殊不知阮秋季把他的神态变化收在眼底。
祁白露想的是那天晚上在阮秋季家里发生的事,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但这样的联想几乎是不受控的,□□记忆先于意识产生回忆。
“我去给你拿伞。”祁白露道。
面对祁白露的无情,阮秋季没说什么,向后靠在贴了瓷砖的墙上,掏出有些皱巴巴的烟盒,眼睛看着祁白露低头咬了根烟。祁白露往电梯走,听到了阮秋季在身后点烟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烟盒受潮还是因为打火机坏掉了,按了三四次都没有点着,阮秋季还闷闷地咳嗽了两声。
祁白露住脚回头,披在肩膀上的西装跟着摆动,两只空空的袖筒荡来荡去地滴着水。他看到阮秋季拢着一团微弱的火苗又凑近了烟尾,但这次依旧没点燃。
阮秋季将烟从嘴里拿出去,垂下肩膀抬头,看到祁白露看自己,道:“可以给我带条毛巾吗?”
祁白露犹豫片刻,最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过来,阮秋季没有忸怩,顿了一顿收起烟盒跟了上去。阮秋季后一个进来,站在离关门键近的地方,祁白露去按数字键,阮秋季看着楼层往上升,道:“租在了六楼?”
“嗯。”这不明摆着吗。
祁白露觉得他问得哪里不太对,但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被捕捉到就抛在了脑后。等他开门把阮秋季带进去,忽然想到,阮秋季怎么笃定他是租的,而不是买的,或者借住。
公寓是祁白露一个人住,所以空间比较狭小,一开门就有一只雪白的球弹过来抱住了他的脚。阮秋季低头看,那是林悦微的猫,他还记得名字叫让娜,估计是林悦微去外景地勘景,便交给祁白露暂时照顾。
让娜牢牢攀着祁白露的小腿,跟阮秋季大眼瞪小眼,阮秋季对它笑了一下,让娜反而啃着祁白露抱得更紧了,它瞪着漂亮的圆眼睛,像是不明白怎么突然来了个外人。
“它大概不记得我了。”阮秋季道。
祁白露弯身丢给他一双沾着猫毛的拖鞋,道:“娜娜记性不好。你可以洗个澡再走,洗手间在那边,有洗衣机,衣服可以烘干。”
阮秋季看着他,像是要看出他的记性好不好。
祁白露倒完猫粮,看他站着不动,道:“西装要干洗,我给你装起来。”
祁白露说着真的找了个塑料袋,那种印着超市Logo的购物袋,把那件湿漉漉的西装丢了进去,让阮秋季等会儿拎走。
“你不先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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