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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玄几乎压不下唇边的笑,赵瑜明吃瘪的好事,他巴不得多看上几遍,而赵玉光站在一旁,待他们同首辅说完话后,方才小心翼翼上前,凑到谢深玄面前,小声道:“先生,我也想随你们一同过去。”
谢深玄有些惊讶,他去太学,是想给裴麟与帕拉二人上小课,以这二人的水平,这课程估计同识字班差不了多少,绝对不适合赵玉光。
“在家中总……总有些懈怠。”赵玉光面上略微露出些许紧张之色,小心翼翼道,“所以想同先生一起,去太学内温习功课。”
谢深玄:“也好。”
说完这话,他却不由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首辅,看着赵玉光提出这等要求,首辅眼中的笑意几乎已要压不住了,可他却仍要努力维持着他那一分端肃与平静,于是这两种神情在他脸上打起了架,令他面上的神色莫名扭曲了几分,看起来实在有些说不出的狰狞吓人,也令谢深玄忽而便明白了赵玉光这隐于话语中的深意。
就赵玉光这性子,他在家中读书也绝不可能偷懒,去太学还是在家里,对他来说应当都没有太大区别。
可今日不同,今日首辅在家中休息,他读书时,还要面对父亲那可怖扭曲的神情与压力。
谢深玄试图将自己代入赵玉光的境地,而后他便不由倒吸了口气,如此可怖之景,就算是他也不想面对,于是谢深玄急匆匆点头,一行人又离了赵府,走到门外时,赵玉光面上的紧张之色才略微消散了一些,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声同谢深玄说:“先生,还有一件事。”
谢深玄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赵玉光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显然仍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他心中的想法,也不好意思直接将关心他人的语句对外吐露,便只是极小声说:“先生的风寒,今日好像更重了。”
谢深玄的声音的确是较昨日闷了一些,可他没想到赵玉光支吾许久,竟然只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他不由微微弯了唇角,笑吟吟抬手摸了摸赵玉光的脑袋,道:“无妨,风寒而已。”
“先生,我想过了。”赵玉光面上略有些微红,“我也可以帮助裴麟学习的。”
每日裴麟都需来赵府寻他,再待他二人一块到达太学,足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除了陪他锻炼之外,倒是都空置浪费了,实在有些可惜,反正锻炼的是他,裴麟每日看起来都很轻松,倒不如趁着这时间,也给裴麟找些事情来干。
“我……我可以监督他背书,他若要练字,我也可以为他纠错。”赵玉光认真说道,“帕拉想要学习,也可以来我家,我们可以互相帮助,这种事情,先生您就不用多管了。”
谢深玄几乎一瞬便明白了赵玉光的意思。
如今癸等学斋中,除却洛志极这般令人难以形容的奇怪全才之外,几乎所有学生都偏科得厉害,可若将他们凑在一块,却又恰好能够互补,若是仅凭谢深玄一人,想要将所有学生的课业都补上,那未免有些太过困难,以谢深玄如今的身体情况而言,更是几乎全无可能。
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兼顾所有人,可若学生们之间能够互助,弥补各自的不足,那事情自然便要不同了,就算谢深玄分身乏术,他们却也能自行学习,对癸等学斋如今的情况而言,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好法子,他应当将此事纳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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