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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静注意到她神色略凝重,问:“你觉得这场戏有问题?”
别漾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说:“暂时没有。”
和陆司画演对手戏,颜清是有一定压力的。尽管她的演技可圈可点,又经过陆寻的指导有了一定的进步,可在大满贯影后陆司画面前,还是能看出差距来。
第一次试拍后,不止是孟静,连别漾都明显感觉到,颜清作为女主,完全被陆司画所饰演的大夫人碾压。
陆司画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安慰颜清,“你前面有哭戏,情绪一时过不来是正常的,再来一遍就好了。”
别漾受到启发,隐隐意识到问题在哪了,她和孟静说:“能不能把满都海的哭戏改一改。”
孟静认为剧本没问题,她问:“为什么改?怎么改?”
别漾快速梳理了下思路:“大夫人因不受宠,对满都古勒没感情,她从丈夫去世那一刻起就在酝酿这场汗位之争,完全是有备而来,再加上陆老师本身的演技能够驾驭这个角色,大夫人的气场太强了。这种情况下不适合让满都海大悲大哭,否则她很难在短时间内转换情绪,和大夫人抗衡。”
孟静向来重视别漾的意见,她又拿起剧本细读了一遍这场戏。
陆司画的经纪人郑一恰好在片场,她是先河的金牌经纪人,手里有两大王牌,一个是陆司画,一个就是夏非。
夏非拍时尚潮流杂志封面时,曾因迟到和别漾产生过小摩擦,她印象深刻。此刻,见一个摄影师要改剧本,还要弱化陆司画的气势,她首先就不同意了:“满都海受满都古勒宠爱多年,两人感情深厚,丈夫去世,她不大悲谁大悲?您说呢孟导。”
从剧情的角度考虑,陆司画也说:“满都古勒去世时,满都海才二十多岁,正是情感倾注最为热烈的阶段,突然失去挚爱,大悲大哭属于正常的情绪。”
郑一附和:“是啊,把哭戏改没了的话,满都海不是显得冷漠了,人设容易崩,剧情更经不起推敲了。”
颜清以为别漾是出于她和陆司画演技的差距才要改剧本,深怕她因此和陆司画发生矛盾,边拽别漾袖子阻止,边说:“我调整一下,再和陆老师对一遍试试。可以吗陆老师?”
陆司画点头:“好。”
别漾继续对孟静说:“满都海是个政治军事才能出众的女人,她嫁给满都古勒十余年,所得到的不仅是爱,还有手把手的指导调·教,这是让她受益终身,也是后续她能扶持一个小自己十五岁的年轻丈夫成为大汗的前提基础。一个把当时四分五裂的蒙古重新统一,做到了先祖铁木真做到的事情,间接改变了蒙古历史的女人,在面对满都古勒去世的事情上,本就不应该是一个普通女子失去丈夫的悲伤。”
别漾看着郑一和陆司画,语气不卑不亢,更不带私人情绪:“更何况,谁说大悲就一定要大哭?情绪的表达和宣泄不一定非要用眼泪,也有人伤心悲痛到哭不出来。其次,人在哭的时候,气势会不自觉减弱,艺人演技再高,歇斯底里后马上回归战斗状态,强势起来,也需要时间。这场戏是个长镜,颜清没有调整的机会,那她对大悲情绪的宣泄必须要换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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