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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书闻把余愿带到树影下,低声问:“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余愿抬头,伸手抹去章书闻脸侧的一点污渍,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章书闻可以透过那对澄澈的眼瞳看出他的想法。
章书闻笑笑,“没事的,洗洗就好了。”
工友靠过来问:“阿成又怎么了?”
章书闻看余愿不像受惊的样子,摇头说没事。
他不想余愿在这里多待,一来环境不好,二来他忙起来也无暇顾及余愿,便找出钥匙放进余愿裤子的口袋,“我送你去搭公交车。”
余愿仰头看他。章书闻揉揉对方的脸蛋,在余愿开口前说:“听话。”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余愿耷拉下眉眼,但还是点了脑袋。
走的时候刘成就靠在墙胚上盯着他们,章书闻凝眉搂住余愿的肩膀,有些后悔让余愿来这一趟,低语,“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广城的夏天来得早,五月就有了热意,到了六月,天气预报的高温预警就更是家常便饭。
今天是章雄和王如娟的祭日,距离他们离开人世整一年。恰逢周末,从不缺勤的章书闻破天荒在工地请了假,和余愿去骨灰存放处拜祭父母。
王如娟在世时从未收过花,章书闻无从探究她的喜爱,但猜测她大抵会喜欢向日葵这种迎阳而生的植物。花束并不大,但向日葵洒了水很新鲜,章书闻拉着余愿对着存放处上的照片深深鞠躬,把花留在了那里。
把余愿送往余家的那段时间,他连在梦里都不敢见亡父亡母,怕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更怕他们看见自己的无能。如今总算安定下来,他能够把余愿带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说一句不必担心。
但近来也不是没有苦恼的事情。
上个月余愿的学校发通知要缴学费,章书闻特地去尔高见了余愿的班主任,恳求对方向学校申请他先缴纳一半,九月开学时再将欠款补齐。
好在这并非没有先例,学校也准许他这个请求。
章书闻已经把手头的存款都清算了一遍,这个暑假他都会在工地度过,薪资正好弥补上余愿学费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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