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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书闻收拾妥当,打开床上书桌和台灯,眼见距离十点半只剩下两分钟,安静地等待着。果然,屏幕的数字一跳转,手机就振动了起来。
“哥哥。”
余愿清脆的声音透过机械抵达章书闻的耳朵,他嗯了声,“在。”
章书闻住校已经一星期了,每天晚上余愿的晚安电话都会准时打来,因为怕打扰到其他学习的室友,通话时长一般不超过三分钟,聊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比如今晚余愿跟章书闻说他放学回家的时候下好大的雨,即使打了伞他的鞋子和裤脚还是被淋湿了,还在路灯上看见了许多飞蛾,问章书闻有没有看到。
章书闻压低声音,“有。”
余愿高兴地说:“我帮哥哥打。”随即又想起章书闻并不在家,慢吞吞地补充道,“可我过不去。”
章书闻轻声说没关系,让余愿早点睡。等余愿说了晚安后,电话交到了王如娟的手中。
“书闻,”王如娟声色慈蔼,“学习重要,但也别学得太晚,生活费不够就跟我们说,不要省着。”
室外哗哗哗下着大雨,宿舍内的空调呼呼吹着,难得清凉的温度。王如娟的话像是一泓温暖的泉水,驱散了这个夏季本不该有的寒意。
挂了电话,章书闻打开书本,没来由的无声笑了笑。
中考倒计时进入个位数,毕业班的每个学生都严阵以待,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也是常态。熬过这最后的几日,这些半大的少年即将各奔东西,也许往后就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因此在紧张焦虑之际,还有淡淡的忧伤萦绕。
陈永乐的父亲早早有了打算,如果他不能直升协华,就砸赞助费让他留下。为了让父亲刮目相看,陈永乐的好胜心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跟着章书闻五点半起床背书,连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都拿着小抄记英语单词。
转眼就到了六月十八号。
这天是周日,学校的课后班已经停办,给学生放了一天的假,章书闻中午回了趟家。
他没告诉任何人,推开家门时里头静悄悄的。
章雄和王如娟在上班。章书闻悄声推开房间的门,窗帘拉着,室内很昏暗,余愿猫在被子里,书桌上放着没填完色的绘本。
天气预报说中考那三天有大暴雨,从昨天开始天就已经阴阴沉沉,气温倒很是适宜。室内并不怎么热,余愿睡得很熟,并未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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