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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章雄确实对亡妻情深意重,但人总是有局限性的。
随着时光的流逝,周围的人都劝他再找个贴心人,无非是“你总不能做一辈子鳏夫”、“你老婆都走四年多了,也算对得起她了”、“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主人”、“你个仔都大个人了,识谂噶”等等老一套的耳熟能详的劝说。
一来二去,章雄也动摇了。
跟他结婚的女人叫王如娟,是工友老婆的同事。
见面的那天两人都有些拘谨,但都是老实本分、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相处着相处着也就培养出了感情。
王如娟有个很水灵漂亮的孩子,可惜很小的时候就诊断出了孤独症。
章雄不介意,倒是担心过不了儿子那一关,这是所有重组家庭的顾虑。好在就像旁人所言的“儿子大个仔会替他想”一般,他并未被阻挠。
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婚席。
几个中年男人从巷子里走出来,脚跟后跟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书闻,怎么躲后边去了?”
被唤了名字的章书闻抬起头来。
肤白唇红,挺鼻长睫,一张跟章雄毫不搭边的脸,甚至于出现在这灰暗的街巷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熟悉的人有时候会调侃父子俩截然不同的外貌,章雄总会挠挠头笑,“跟他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幸好长得不随我。”
在其他小孩只知道灰头土脸玩泥巴的时候,读幼儿园的章书闻就已经收到了同校同学表白的小红花。虽然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喜欢算不得数,但也足以证明章书闻确确实实是长在了大众的审美上。
老板娘打开冰箱,走出来将可乐递给章书闻,“来,拿着喝。”
章书闻还没说话呢,章雄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不能白拿你的。”
“我请孩子喝的。”
老板娘一把将冰可乐塞给章书闻。章书闻不得不拿住,礼貌地回:“谢谢阿姨。”
订的吃席时间是十一点半,虽然没有像样的婚礼,但也得走个仪式,在此之前章雄要和几个工友去女方的住处接人。
章书闻则去姑姑章小月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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