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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路边的草叶上开始挂起露水的时候,北城正式进入到初秋的雨季。
学生开学,扶夏也迎来了自己入职的日子。
新任职的老师可能在人文关怀上会得到相对的优待,比如担心他找不到去食堂的路,午餐时总有那么几个“热心人”会突然冒出来,叫上他结伴一起。
再比如系办饮水机的显示器坏掉了,扶夏每次去接水,坐在旁边办公桌的老师都会提醒他安全锁的位置在哪个区域,以便他能顺利从中接出热水。
除此之外,扶夏觉得自己和那些在这里已经工作很多年的同事并没有太多区别。
一样每周有将近20节课要带,下课写教案,遇上教研组新学期最忙的时候,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会要开。
好在扶夏挺享受现在这种忙碌充实的生活,毕竟跟这些刚成年的艺术生们打交道,自己的思维也会潜移默化地活跃起来,这可比之前在名利场跟一堆附庸风雅的买家周旋轻松多了。
得益于他在圈子这些年积攒的一些小名气,时不时还会遇到一些来蹭课的学生,院长几番斟酌之下又给他多增了一门选修课。
如此一来,扶夏虽然刚入职没多久,略微一估算,到手的薪资比他预想中要可观多了。
扶夏从很早之前就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点玄学——比如说根本攒不下钱。
以前也遇到过某一副画拍出高价的时候,就像现在的涨薪一样,但随之而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一笔更大的支出。
舅妈将电话打来时扶夏刚结束了一堂《名画赏析》课,听对方说想跟自己借点钱,刻意拿着手机避开楼道里的学生,这才小声问:“借多少?”
听过舅妈的阐述,扶夏这才发现两人对于借“点”钱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
对方一开口就报了个不小的数目——6万。
并且恳求:“这事先别让你弟弟知道,他现在刚参加工作兜里没积蓄,我怕让他知道我和你舅舅向你借钱,给他心理增添压力。”
在扶夏的认知里,舅妈舅舅虽然都属于好逸恶劳的懒人,但是开口问自己借钱,这也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6万块钱要不了扶夏的命,但却能堵上他们在背后声讨自己的那张嘴,于是没多追问用途,扶夏当时就让人把卡号给自己发过来,手机登录网银给人把钱转了过去。
*
季晏承近日都宿在西郊别苑,睡眠质量却是像瑟尔登雪场新开发的坡道一样,呈直线趋势一路下降。
躺在床上整晚失眠只是其次,更要命的是,之前明明已经不怎么复发的神经头疼,这两样就跟中了邪一样,时不时跳出来折磨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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