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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厄斯闻言不屑嗤笑一声,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他是在海上流浪的小罪奴,怎么可能会有姓氏。”
许岑风不解:“他年纪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不知是不是因为标记过后的虚弱期,法厄斯这两天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能躺着绝不坐着。他单手枕在脑后,心想许岑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拉古纳深海归由帝国管辖,里面有许多珍稀的濒危物种,只有军部持证船只才能捕捞,有些贫民为了挣钱私自开船潜入深海捕猎,再从黑市倒卖,那只罪奴就是盗猎团伙的一员。”
说是一员,其实大概率是被盗猎团伙收养的流浪儿,留在船上最多负责打扫干苦力,可惜因为身份卑微,并没有谁会为一个小奴隶洗清冤屈。
许岑风闻言没说话,他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罪契,片刻后才忽然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只虫崽的眼睛和你很像?”
都是绿色的。
这种眸色在霍斯堡其实并不常见,大多数时候只会出现在王族身上。就如同西部的皇族多为银发红眸,北部的皇族多为红发绿眸,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象征。
阿古只是一名奴隶,却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眸,法厄斯难道不会感觉奇怪吗?
法厄斯当然觉得奇怪,但霍斯堡中没落的王族实在太多,那些贵族也时常寻花问柳,难保就有几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甚在意道:“可能他的祖上有王族血脉吧,贫民窟里就有很多绿眼睛的没落贵族。”
法厄斯根本没意识到那只名叫“阿古”的罪奴很可能是自己遗失在外的堂弟。
上一世韦瑟上将在外征战,幼子乌古兹不满一岁就被敌军将领偷走,十几年音讯全无,就连韦瑟上将都觉得那个孩子已经遭遇不测,更何况法厄斯,他估计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小堂弟。
许岑风有意点破,但又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好从长计议,打算先把那只虫崽留下养着再说。
负责帮阿古洗澡的园丁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他洗刷干净,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又另外找了条长裤,拿根绳子一系就变成了腰带。
当阿古被园丁从浴室拽出来的时候,许岑风只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瘦小的稻草人被园丁提溜了出来,身上穿着空荡荡且不合身的衣服,场景难免有几分滑稽。
园丁对着法厄斯和许岑风躬身道:“首领,阁下,这只虫崽子已经洗干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教导礼仪知识的缘故,阿古难免有些野性难驯,一直嘶吼着想去咬园丁。可惜园丁身形魁梧有力,一条胳膊就把他死死按住了,阿古只能在半空中费劲扑腾。
法厄斯嫌吵,幽绿的眼眸冷冷一扫,不动声色释放精神威压,阿古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岑风见状上前把阿古从园丁手里接过来,然后放到地毯上,后者张嘴想要咬他的手,结果被许岑风敏捷避开,拎猫似的扼住了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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