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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荔扬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雨,整个办公室的落地窗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雨幕。浑浊的雨滴顺着玻璃向下滑去,雨水积攒在窗外的平台上,稍满一点就溢进排水管道,在边缘汇聚成细小的漩涡。
洛钦坐在李牧祁的办公桌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出神。不远处的枪声和火光还是会时不时响起,直升机偶尔从窗外飞过,朝着汉州的各个避难所集结。
这些日子他习惯了利用这种零碎的时间去发呆,长时间把思维放空的的结果,就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在慢慢变得沉静,也渐渐能够与一些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和平共处。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消失在被黑夜吞噬的时间里,无论他怎么给自己营造一切如初的假象,也欺骗不了现实。
“你就是洛钦啊?”
洛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祝衍正靠在办公桌的一角欣赏窗外残败的街景,表情淡淡的,好像对眼下的光景并无半点担忧。
祝衍转过脸看着洛钦,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双很澄净的眼睛,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鲜少见到,让人觉得这个人似乎没有任何杂念。
“你听过我吗?”洛钦有些意外,他以为祝衍先前主动打招呼只是客套。
“对啊,水荔扬和我提过你很多次,说你还是蛮可靠的。虽然好几次都有点坚持不下来,但从来没告诉过他,都是硬撑着跟上他的节奏。”
祝衍说话很坦诚,和洛钦认知概念里那种故作高深的科学家截然不同。他以前对这个职业的印象完全来自于卫蓝,而卫蓝这半瓶子醋平时一直很嘚瑟。
洛钦把椅子转过去,整个身体都冲向了祝衍,语气有些上扬:“他夸我了吗?”
“不止一次。”祝衍会心一笑,“你好像很想在他面前表现嘛。”
洛钦愣了愣,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明显了。
“没关系,他人很好的,你不用觉得和他有距离感,也不用担心我会揣测你们之间的关系。”祝衍笑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比现在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际上一直很会照顾别人。”
每每触及到水荔扬的过去这一类话题,洛钦的心总会不自觉地往上提一提——他很想了解,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的水荔扬是什么样的,那些没有被自己看到的经历和生活点滴的细节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我能不能问一下,”洛钦看了看坐在办公室另一边正在交谈的年雨和程清尧,俯下身子小声问祝衍,“水荔扬真的感染病毒了吗,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祝衍道:“没关系,这个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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