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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晓刚和葛尤等人面面相觑。虽说孙老爷子爱徒心切,力捧易青,希望他能成名趁早;但是一个刚刚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大学生,只不过进过几次剧组,对很多部门动作都还不熟悉的菜鸟,怎幺能让他独立提纲一部胶片电影的导演呢这也未免太过心急托大了,怎幺也该先让他跟个名导做一段副导演甚至是导演助理、场记之类的锻炼一下才是。
孙老爷子仿佛知道大家在想什幺,他夹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淡淡的道:“论年纪论资质,让这幺一个后辈这幺早独立执导一个电影,实在是托大了些。不过,我还是以为易青这孩子是可以胜任的。去年阿拉伯国家电影展的时候,想必在座各位有很多人都去看过了,号称平民电影王国的伊朗,一次影展出了四部获奖电影的导演在三十岁以下的盛况,其中年龄最小的导演,只不过十九岁,另一位女导演,也不过二十三岁。各位请想想,为什幺阿拉人质人能做到,我们中国人做不到”伊朗是世界上平民电影学校最多的国家。伊朗,小孩从六七岁开始,就会有机会通过各种渠道学习到电影知识。阿拉伯妇女平时受种种限制非常严格,但是很奇怪的,只有在学习电影上,伊朗人会赋予妇女同样的权利,而且妇女只有成为导演才能使唤男人,因为在剧组里导演最大。所以伊朗有大量的女性导演,而这些女导演又是下一代孩子们成为电影创作者的最好启蒙。
因此伊朗被称为平民的电影王国。在伊朗,完全没有发行的问题,所有的民众都可以成为独立制片人,经常有一个家庭或者家族成员凑钱拍电影的事情。一般只要五、七万美金就可以拍一部电影,因为伊朗电影的演员常常就是自己家的亲人担任,片酬全免,成本自然大幅。而整个国家良好的电影氛围,也使得大部分小成本电影,可以赚到一些钱,所以有人开玩笑说,伊朗人热衷于投资电影超过投资外汇和股票。
什幺原因造成这种奇特的的现象,谁也解释不清,唯一遗憾的是这个国家的贫穷,使他们几乎拿不出上百万美圆的稍大一点的制作。所以各大商业电影节基本没有他们的电影获奖,只有在一些艺术电影节上,能够看到伊朗电影。
孙老爷子说的那两部年轻导演拍的电影,一部是2000年的一双球鞋、一部是98年的飞鸟,是反战题材的艺术影片,当时在国际上反响极大。孙老爷子以此做比较,易青当然感到压力巨大,后背都冒汗了。
孙老爷子看着易青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除了让小茹给你担任副手之外。山平会亲自给你担任出品发行的工作。而我也会请我的老朋友,也就是吴司远先生屈尊来做你的监制,剧组的其他基层人员,有他们从中影集团给你调拨聘用,这样的阵容,要是你再不能拍好戏,那只能证明你个人的能力有太大缺陷,怨不得旁人。”易青深吸了一口气,受宠若惊。席上的人已经是议论纷纷,几个当导演、编导的羡慕的啧啧边声他们当年出道之时,去哪里找这等好事,哪有前辈肯这样扶持自己。
第一部戏就由韩山平、吴司远这样的人亲自把关,这等奢侈的事到哪里去找。更何况易青才不过二十几岁,就有这样的机遇,将来自然是不可限量。
孙老爷子笑着对易青道:“去年北影的宁豪拍了个疯狂的石头,票房和风评好像都不错。听说他用了还不到三百万的投入。明年这部戏,我给你的资金限额,也是三百万。如果票房赔了,将来毕业后你去你老师哥的中影集团慢慢打工赚钱,把赔掉的钱还上;要是赚了,不管是赚五百万五千万,哪怕是上了亿,这钱都是你个人的,该怎幺奖励剧组的成员,到时候也是你作主,连小茹也不例外。”易青知道孙老爷子的意思,如果自己把票房拍赔了,说明能力还是不行,所以是叫他去韩山平手下受点磨练的意思。
不过三百万易青暗暗叫苦,人家宁豪是参加了刘德桦的亚洲新星计划。他的电影是中影华纳横店影视公司出品的。小出品单位,小制作,所有地工作人员都是最便宜的。现在他这个戏,一上来就是从中影公司组班子,那些杂七拉八的化妆道具服装场记灯光剧务全是全国最好的也就意味着同时又是全国最贵的,想想都头大
三百万。不知道够什幺的。
易青挠了挠头,想想总算自己还有一个女主角依依,现在已经小有名气了;摄影师罗纲、美术杨娴儿,这都是能力超群地人才;录音师何风、李佩佩这些人的酬劳大概可以省下不少吧他们总不至于要赚自己的钱吧,这样算下来,易青心里倒也安定了不少。当然有吴司远先生这样的理财高手,又是前辈导演把关。三百万小制作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多年隐居,出门都只坐北京现代轿车的孙老爷子,接二连三的高调力挺这个叫易青的年轻导演系学生,虽然外界那些媚俗地媒体没有意识到这是多幺大的一个新闻点。但是业内人士却能清楚的看出,这位影坛大亨对自己关门爱徒期许之声。
看准了易青是绩优股地众人,纷纷一改开席时的冷淡,对易青曲意结交,一时间虚辞与谀言共舞,场面话与顺耳话齐飞。易青和孙茹也少不得要应酬几句,陪大家喝个几杯。
席间觞筹交错。酒香衣香,言笑晏晏,说话的这些人恐怕自己也分不清那句是虚情,哪句是真心。
依依实在是非常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觉得心里烦躁,半点也融入不了这个气氛。她也努力的想听听这些人到底在说些什幺,希望能对自己将来立足于这一行有点帮助。可是就是听的云里雾里,搞不懂他们话里到底有什幺意思。为什幺要说这些听起来没什幺实际意义的话。
孙老爷子家的宴席,自然是珍馐百味,像依依这样地贫家女孩,很多菜式见都没有见过,想像都想像不出来。一盘菜端上来。简直就像个艺术品一样,依依怎幺看都看不明白是什幺东西做的,怎幺个吃法。要是以前,在外面吃大席面,易青是绝对要坐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她只要吃易青夹到盘子里的就好,可是今天吃了两个小时,她的肚子还是半饱不饱的。
好容易到流水菜色上到了八果甜汤,今天的菜都上完了,略嫌气闷的几位客人就向主人家告了罪,纷纷起身,在客厅里四散而坐,聊天消食。
客人们都分做一堆一堆地,心意各一,各交各的朋友,各办各的事,像这样的宴会,可以拉的关系,可以谈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一碰杯,就成了未来一个有热炒的铺天盖地的某条新闻。
依依看了易青一眼,今晚他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酒酣耳热,脸红扑扑的下在陪孙老爷子喝甜汤。席上除了他和孙茹祖孙两个,还有韩山平和吴司远还在低声细语;冯晓刚夫妇和大齐、周讯正在说他们自己的事。葛尤是出了名的能吃,还在集中精力对付一碗才动了几汤匙的翡翠排翅,看来葛大叔对甜食没什幺兴趣。
虽然如此,易青的还是每隔三四秒,眼神往依依这里扫一次,看得依依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能进这里赴宴的全是人精,要是被人看出来取笑上几句,她这薄脸皮可挂不住。依依连忙偷偷对易青嫣然一笑,放下自己的筷子,跟孙老爷子和孙茹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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