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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有些羡慕地凝望着声音渐低,眼皮渐阖的苏沁琬,终是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探出手去搂着她纤柔的柳腰,沉声低语,“睡吧……”
磁性柔和的男声熨帖女子受惊的心房,她抬眸望了望已然阖上眼睛的赵弘佑,确信他今晚真的不会再对自己做什么了,这才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放心地睡了过去。
轻柔平稳的呼吸声缓缓从怀中传出,赵弘佑睁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微低着头望向早已陷入了沉睡当中的苏沁琬,大手轻轻抚上她仍透着红晕的脸庞,触手湿润细腻。
今晚本不打算到怡祥宫来的,见过了夏清妃后,他本欲直接回龙乾宫去,可却鬼使神差地脚步一拐,直直往了怡祥宫的方向。他猜测着也许是赵弘谨的回京让他忆起当年那些不甚愉快的经历,又或是对怀中这娇娇软软的小女子有几分怜惜,使得在这家家团圆的佳节,他不愿再孤单一人守着诺大的宫殿,是以才寻到了此处。
想明了其中缘由,他原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眸,重又变得清明起来。
☆、第十七章
宣仁宫中,刘贵嫔重重地将手上的青釉印花茶碗砸在梅花纹方桌上,怒气冲冲地质问跪在地上的画烟,“你昨日是如何向我保证的?一切安排妥当,绝无闪失?”
画烟浑身颤栗不止,哆哆嗦嗦地道,“奴、奴婢确是按娘娘吩咐,将一切安排妥当,连侍候倒酒的宫女顺序都算得清清楚楚,药也成功放进去了,可哪想到那宫女笨手笨脚的,这才误了事。”
刘贵嫔见她还诸多借口,恼得一把抓起茶碗,恨恨地朝她身上砸去,只听得一声闷响,继而是清脆的瓷器落地破碎声,画烟闷哼一声,也不敢呼痛,任由刘贵嫔劈头盖脸好一顿骂,“事到如今你竟还敢还嘴?!你若是安排妥当,便应早早清楚那贱婢愚笨,就该换个手脚麻利的,何至于白白浪费一番布置!”
画烟虽感到冤枉,但到底不敢再多作辩解,如今主子在气头之上,多说只会多错。这样的错她犯一次已足够了,又岂会重蹈覆辙!
刘贵嫔胸口急促起伏,好半晌才压下心中怒火问,“那贱婢呢?敢坏事便得付出点代价,我不希望日后在宫中还听到此人的名字!”顿了顿又咬牙切齿地道,“让他们干得利索些,若再误事……”
画烟打了个寒颤,连忙磕头再三保证,“娘娘放心,奴婢定将此话带到,务必让他们做得干干净净!”
刘贵嫔冷哼一声,想想今晚逃了过去的苏沁琬,心中暗恨,“我就不相信你每回都能这般好运!”
早已洗去妆容的燕贵妃,不染脂粉的脸庞,少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多了几分大家女子的温婉。她心不在蔫地绞着发丝,直到映春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她猛地回头,声音中有着几分期盼,几分急切。
“怎样,可打探清楚了?龙乾宫可有旨意下来?”
映春抬眸飞快地瞅了她一眼,神情犹豫。
瞧着她这般反应,燕贵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苦笑一声,似是问她自己,又似是问映春,“本宫真的老了?老到已再引不起皇上半分兴致?”都多久了,景和宫多久没迎来圣驾了?上一回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三个月前?还是半年前?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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