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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校尉,劈开那张‘连环爆炸图’!”王玄策指向水面右侧,那里的图纸上画着河底埋藏的标记,他怀疑工匠们不仅留下了图纸,还藏了更重要的东西。蒋师仁立刻翻身下马,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刃精准地劈在图纸中央。“哗啦”一声,图纸被劈成两半的瞬间,刀气顺着水面往下延伸,竟震开了河底的泥沙——泥沙之下,露出一个个青铜水匣的棱角,每个水匣上都刻着“将作监秘藏”的字样,排列得整整齐齐,恰好与图纸上的标记对应。
蒋师仁弯腰潜入水中,双手抱住一个青铜水匣,用力将其抬出水面。水匣表面裹着厚厚的青苔,他用陌刀刮去青苔,打开匣盖的瞬间,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匣内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绢纸,正是当年随佛骨一同被天竺兵卒劫走的火药配方原件!绢纸的边缘还留着佛骨盒的印记,右下角盖着“贞观廿年将作监印”,字迹虽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可辨。王玄策小心翼翼地拿起绢纸,指尖触到绢纸的瞬间,仿佛摸到了当年工匠们伏案抄写的温度——这些配方是唐军火器的核心机密,当年佛骨被劫时,配方也一同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没想到竟被工匠们藏在河底的青铜水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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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握在王玄策手中的铜佛最后一块残片突然从掌心滑落,“啪”地一声砸在青铜水匣上。残片碎裂的瞬间,里面渗出的佛血溅在绢纸的火药配方上,原本黑色的字迹突然被染成金色。紧接着,河面上突然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所有苇舟底部的头发引线同时被点燃,火星顺着水流蔓延,三百艘苇舟在同一时刻引爆!
“轰隆——”
巨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爆炸产生的火焰竟不是寻常的赤红色,而是透着神圣的金色,像无数条火龙盘旋在河面之上。金色的火焰在空中凝聚,渐渐形成一行大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以彼之火,还施彼身”!王玄策望着那行火焰组成的字,眼眶瞬间湿润——当年公主改良水雷阵法时,曾说过要“用敌人的手段反击敌人”,如今这句话,竟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在眼前,既是对他们复仇之举的肯定,也是对工匠们心血的致敬。
火焰还在燃烧,河面上的水汽被烤得滚烫,就在众人以为爆炸即将平息时,火光中突然飞出三百支火箭,箭杆上赫然刻着一个鲜红的“唐”字,在金色火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每支火箭的箭杆上都绑着一块晶莹的物体,靠近后才看清,是用青铜熔铸的佛骨仿品,仿品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蒋师仁凑近细看,突然惊呼:“是吐蕃贵族的密押!”
那些密押他曾在吐蕃借兵时见过,是吐蕃赞普和几位重臣的专属印记,代表着吐蕃对唐军的支持。王玄策立刻明白过来,这些佛骨仿品不仅是对被劫佛骨的纪念,更是吐蕃与唐军结盟的信物——工匠们在制作火箭时,特意将吐蕃密押刻在仿品上,既是向对岸的天竺兵卒宣告唐蕃联盟的实力,也是在告诉他们,这场复仇之战,绝非唐军孤军奋战。
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朝着对岸的键陀罗水寨飞去。天竺兵卒早已被苇舟的爆炸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看到带着“唐”字的火箭袭来,更是乱作一团,有人丢下兵器想要逃跑,有人则蜷缩在船舱里瑟瑟发抖。吐蕃骑兵趁机从上游渡河,马蹄踏在水中溅起水花,长弓上的箭镞瞄准了逃跑的天竺兵卒;泥婆罗骑兵则举着弯刀,跟在蒋师仁身后,朝着敌寨的中军冲去,陌刀劈砍甲胄的声响与天竺兵卒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王玄策站在浅滩上,望着眼前的战局,手中紧紧攥着那卷染金的火药配方。金色的火焰还在河面上跳跃,文成公主的密令渐渐消散,却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断足,又望了望空中飞舞的火箭和仿品佛骨,突然想起去年使团遇害时,赵衡曾说过“我们的血不会白流”——如今,那些逝去的弟兄,那些被俘的工匠,终于可以安息了。
“王正使!敌寨中军已破!”蒋师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的陌刀上沾着鲜血,却依旧挺拔如松。王玄策抬头望去,键陀罗水寨的旗帜已经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残破的唐旗,在金色的火光中迎风飘扬。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火药配方,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今日雷火归唐!此役,为弟兄复仇,为工匠正名,更为大唐天威!”
话音落下,八千余骑人马同时发出震天的呐喊,声音与河面上的余爆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殑伽河上空。金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却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永不熄灭的光芒——那是复仇的火焰,是忠诚的光芒,更是属于大唐的荣耀。王玄策知道,这场战斗结束后,他们会带着工匠们的图纸和配方回到长安,让这些心血得以传承;而那些逝去的英灵,也终将随着这雷火,魂归故土,回到他们深爱的大唐。
第五节: 金焰涤罪
殑伽河上空的火箭正朝着敌寨俯冲,却在半空突然调转方向,焰尾拖着金色的光痕,在空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字迹。王玄策眯眼望去,那些字迹竟是《唐律疏议》中“谋叛”罪条的全文——“诸谋叛者,绞;已上道者皆斩,妻子流二千里”,每个字都由火箭的焰光凝成,带着灼热的温度,缓缓坠向天竺战船。
“是《唐律》!”蒋师仁勒住马缰,陌刀上的余温还未散去,他望着空中的律文,眼中燃起怒火,“这些天竺逆贼,谋害大唐使团,本就该受此律法裁决!”话音刚落,第一行律文便落在一艘天竺战船上,焰光瞬间引燃了船帆,帆布燃烧的噼啪声中,天竺兵卒惨叫着跳入河中,却被后续坠落的律文焰光追着灼烧,河面顿时浮起一层焦烟。
王玄策踩着河中的断木朝对岸走去,断足踏过漂浮的火炭,麻布被火星烧出破洞,他却浑然不觉。手中的佛骨仿品突然发出微光,金线从仿品边缘溢出,顺着水面延伸,将散落的三百块仿品串联起来。金线在河面上铺开,竟形成一条直通西北方向的金光大道,那方向正是长安所在——王玄策知道,这是工匠们用金粉与佛血凝聚的念想,既是指引他们归乡的路,也是向长安传递胜利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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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校尉,随我冲!”王玄策转身挥手,金线大道在他身后泛起更亮的光,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立刻策马跟上,马蹄踏在金光映照的水面上,溅起的水花都带着金色的碎光。蒋师仁提着陌刀走在最前,河面上未散的雷火突然被刀身吸附,火焰顺着刀刃盘旋,原本冷硬的刀身竟浮现出黑色的字迹——是太宗皇帝亲题的《圣教序》全文!“盖闻二仪有像,显覆载以含生;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物”,字字苍劲有力,在雷火的映衬下,仿佛太宗皇帝亲临战场,以圣教威严震慑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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