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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梦里还心疼别人呢,她才是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此时的天光已经大亮,出租屋的窗帘遮光不够好,房间里被外头的日光照得有七八分亮,吴燕归掏过手机一看,离起床闹钟只差五分钟了,干脆爬起来洗漱。
这是吴燕归当警察的第一年。
吴燕归是土生土长的 a 市人。玉带江将 a 市这座巨型都市分成了东西两面,东面新,西面旧。她家在西面,工作的派出所在东面,于是她在离单位几站地铁的地方和别人合租了一套公寓。吴燕归有爸妈补贴,所以租下了自带独卫的主卧,但妈妈每次送她回公寓时依然会埋怨她:“都让你不要当警察了,现在好了,工资又低,离家又远,现在还要跟两个外地人挤一套房。”
“哎哟妈妈,当警察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差。”吴燕归每次都会这么安慰妈妈,她庆幸妈妈说的是 a 市方言,舍友听不懂,“我实现了我的梦想,妈妈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这话不假,吴燕归从小就有英雄梦,父母一直以为自家女儿只是嘴上说说,直到她真的准备报考警察学校时才急了眼。不知吵了多少次架,父母最终还是妥协了。结果工作没几个月,吴燕归的英雄梦就已经稀碎。
“基层民警是这个社会的一块抹布,每天处理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班第一天,师父杨晨就跟吴燕归说了这样的话,但这话她可不能告诉父母。吴燕归怀疑自己只要对工作露出一点不满意,父母就会马上让她辞职找个办公室坐着。
吴燕归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极了。虽然比不上网红明星,但是五官清秀,眼神有劲,一头自然卷的齐肩短发因为空气太湿而炸了毛,看起来像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狮子。
“多可爱啊。”吴燕归真是纳闷了,前晚她因为眼睛不够大而自杀,昨晚是因为鼻子太大,梦里自杀的理由多种多样,死法却只有一种,就是拿刀捅自己脖子,噩梦里的甜香味还好像还萦绕在鼻腔里,“我有这么容貌焦虑吗?”
想到噩梦,吴燕归凑到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还好还好,虽然因为这几天睡不好有了黑眼圈,但至少脖子是一条完整的好脖子。
早上的派出所还没到上班时间已经开始忙碌。一辆警车驶入,车上下来两个人,吴燕归拎着路上买的油条饭团,冲着刚刚下车的短发女警问:“佳萱姐,你吃过早饭了吗?要吃点吗?”
李佳萱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谢谢小燕儿,我刚刚回来呢,等下换个衣服就回去歇着了。”
男警路过吴燕归,看了眼她手上的袋子,说:“你佳萱姐不吃,给我呗。你陈哥也巡逻一整晚了,正饿着呢。”
“少来”吴燕归立刻将早餐收回身后,“你把嘴角的薯片屑屑擦干净再说话。”
陈哥哈哈大笑,说:“不愧是杨晨带出来的徒弟,心细如发!”
吴燕归的师父杨晨是个社区警察,心细是出了名的。陈哥话还没说完,杨晨就端着玻璃茶杯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说:“小陈,又背着我欺负我徒弟呢?小吴,快去换衣服,准备干活。”
吴燕归应了一声,闪进了门内。虽然师父很护犊子,但她还是打心底里羡慕李佳萱。李佳萱只比她大两岁,现在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刑侦警察了。而她呢?每天只能跟着师父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打转。
比如说现在,有人报警说自家小区里的花草树木这两天全死了,这必然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希望警察将坏人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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