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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刚过,京都城的柳絮才冒出新绿,江府门口就停了辆青布马车。
车帘掀开时,车辕下的碎石子被官靴踩得簌簌作响,江明远仰头望着门楣上鎏金的"江府"匾额——
鎏金的字迹在暮色里泛着微光,恍若三十年前他第一次佩戴鱼符走出这里时的模样。
此时的江林悦正在城外的屯田里,弯腰将带着芽眼的土豆块埋进湿润的土壤。
“江老爷回府啦!”
听见阿青的呼喊,江林悦握着铁锹的手猛地一滞,沾着泥土的指甲在木柄上划出五道痕迹。
江林悦丢下铁锹,沿着田埂狂奔,裙摆扫过刚出苗的玉米地,惊起几只啄食草籽的麻雀,快步回到府邸。
"父亲!"
江林悦气喘吁吁地刹住脚步,看见廊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江明远的官服洗得发白,金线绣的云纹褪成浅灰,唯有腰间那枚青铜鱼符依旧泛着冷光。
江明远转身时,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皱的稻田,盛满笑意:
"悦儿晒黑了,倒像个地道的农妇。哪有官家千金与皇室王妃的样子。"
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霉菌在胡饼表面织出灰绿色的网。
"这是我在任上最后一次查粮时带的。"
江明远摩挲着胡饼边缘干裂的纹路:
"当年粮仓里老鼠比粮食多,如今满京城的地窖都堆着土豆玉米,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话音未落,二门处传来木剑撞击的脆响。
十六岁的江林泉穿着新做的皂色襕衫,袖口处精心补着麦穗纹样的补丁,怀里抱着本翻烂的《农政全书》,书页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土豆叶。
"姐!今年武举考骑射,我用土豆藤玉米叶编的马鞭——"
少年突然僵住,看见父亲腰间晃动的鱼符,立刻躬身行礼,木剑在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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