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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贤是信州同知太太,因他们的丈夫都是同知,信州和南昌相距也不十分远,而他们又说与知府夫人李夫人有旧,她见其中一人的确与李夫人长得有几分相像,想着她们可能是不常走动的远亲,所以不好贸然上门,这才牵了线,可看这样子,这亲是有了,但却不是善亲,一时懊悔起来,不该多此一举。
孟太太就忙解释道:“李夫人,这几位太太信州来的,因说与夫人有亲,所以我就带上门来,也让夫人见见……”
“婷婷,”张贤打断孟太太的话,道:“多年不见,难道你不记得姑姑了?你就算不记得我,总该记得你母亲吧?”
张贤说完将大嫂拉上来,蹙着眉头对婷婷道:“这些年来,你母亲对你是日思夜想,以泪洗面,你这孩子,怎么都不想着回去看看?我听说你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应当知道为人母亲的辛苦才是。”
孟太太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惊愕的在婷婷和张大太太面上来回。
婷婷抬眼看了张大太太一眼,就对上张贤的眼睛,见她眼里隐隐带着威胁和恼怒,就嗤笑的转身坐在上座上,道:“我自然是知道为人母亲的辛苦的,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够理解和原谅,我不知别人会如何想,如何做,反正不管发生何事,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儿女,让他们独自在外受苦的,夏太太,早在十九年前我就在心里发誓,我只当我的父母皆已亡故,而我与你们也有十九年不曾来往了,只不知张家此时上门来是何意?”
张贤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婷婷,“子不言父过,你为人儿女,怎能对父母如此怨忿?何况你父母也并未做错什么,你为人儿女,这些年不能回家尽孝道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母亲长辈说这样的话……”
“小姑!”张大太太打断张贤的话,她眼睛含泪的看向婷婷,心中又是歉疚,又是难堪,她张了张嘴,压下心中的酸涩,道:“孩子,母亲知道对不起你,这次过来却是有事求你。”
“大嫂!”张贤心中大恨,这样开口她们在张婷婷面前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带大嫂来真是败笔。
张二太太却拉住张贤,掏出帕子抹了抹眼角,上前欲拉住婷婷的手,婷婷一把甩开,张二太太面上并不见尴尬,只是脸色苦涩更甚,“婷婷,我知道你肯定要怨家里,只是当年的事也是迫不得已,你爹娘这些年来也过得很不好,你娘根本就是以泪洗面,连眼睛都快哭花了,我们也后悔当初的决定,可是后来再去找你,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因屋里还有外人,张二太太说得很含蓄,轻易不肯透露当年的情景。
而孟太太则恨不得自己能隐形,或是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这些话一听就是私密。
李夫人十九年前不过是个孩子,听这意思,竟已经离开家门了,而找上门来的就是她娘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是私密的事就是了。
孟太太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只想赶紧出门离开,只是婷婷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松就走?
以前只觉得孟太太急公好义,此时却觉得她可恨得很,竟然都没问过她就将这些人带上门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婷婷就好似没看到她额头上的冷汗,更不会顾忌张家三人的避讳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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