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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柜上放着一双深灰色的男士鞋拖,孔洵正在换鞋,换完后,顺手开开了客厅的大灯,才将一整个房间照亮。
孔洵看起来是一个十分享受生活的人,地暖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家里的各样家居用品看起来虽然样式简单却很有质感,价格应该都不便宜。
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虽然比起来记忆里孔洵居住过的那栋三层小洋房次了一点,但是对于孔洵一个人居住来讲,这里也已经足够。
沈祝山的记忆里孔洵的妈妈是一位大城市的富家女,跟县里一位小她六七岁的男青年恋爱,因此体验生活一样带着孔洵来到了这里。
沈祝山一直以为孔洵后来会离开溪县,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沈祝山想到这些,目光又若有若无地扫过孔洵,孔洵外套脱掉,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显得他气质独特,似乎是察觉到沈祝山的目光,正在为他寻找一些洗漱用品的孔洵还对他笑了一下:“因为有点儿记不清备用的都放在哪里了……”
沈祝山不太自在的收回了视线,孔洵被家族抛弃了也不一定,就算孔洵自己小小年纪和同龄人展示过一些小心机,但是那些小小手段放在大家族的尔虞我诈诡谲复杂里,是很不够看吧,因此才很自知斤量地留在了这里。
孔洵把找出来洗漱用品交给沈祝山,然后又说,“不过……沈哥,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看到沈祝山的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间门上,孔洵语气里带了一点儿歉意说:“一间是我的书房,另外一间是放杂物的地方,里面没有床,因为我其实没有什么朋友,没有预料过带人回来居住的状况。”他又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住一间房。”
沈祝山却在闻言后皱眉几秒,然后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孔洵的沙发:“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
他能接受和赵临丰睡一间屋,却是没法接受和孔洵住一间。
对于赵临丰,沈祝山高中时期就深知他的秉性,有点儿见风使舵,有点儿无利不起早,连他每次跑小卖部徐承让他帮忙带一瓶水,都要加两块钱才能商量成。沈祝山对赵临丰没多么大期待,他对得起赵临丰,赵临丰也不是没帮过他。
但是孔洵不一样,孔洵作为一个很边缘的人物转校来到这里,加上他家里也不怎么管他,让沈祝山曾经产生过他们是一类人的错觉过,因此作为“大哥”沈祝山对孔洵是有几分额外照顾的。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绝不可能会来找孔洵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他更不能想象和孔洵共处一室,跟赵临丰睡在一块没事还能和他插科打诨伸头看看他打游戏,跟孔洵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做不到很心无芥蒂地面对孔洵,一张嘴就怕是诸多怨气,结果孔洵自己和没事人儿一样,现在又寄人篱下有求于他,沈祝山的人和“怨”在孔洵面前都变得难以自处起来。
孔洵看到沈祝山已经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他的沙发,看起来是一个不听劝的嘴脸,于是沉默了一瞬后,也没再强求。
“好吧,那沈哥早点休息。”孔洵这样说完,回了卧室,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后,透过没关紧的门缝,孔洵听到外面响起来细小的水流声,大概是沈祝山在洗澡。
翌日一早,沈祝山睁开眼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这还是他出来以后生物钟第一次被打破,大概是孔洵这里的沙发太软,温度又过分适宜的缘故。
沈祝山似乎真的打定主意“讨债”,很不客气地把孔洵的冰箱打开,把里头的食材拿出来炒菜,做完了以后,报复性地狂吃了三碗饭,把自己撑得肚子鼓起,躺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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