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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桥之上,死寂一片。
唯有浊流被破开的轰鸣余音在回荡。
断臂混江虫被人掐着人中悠悠醒转,独眼呆滞地望着舰外。疤脸独眼彪依旧死死趴在地上,布满刀痕的脸上肌肉抽搐,冷汗浸透了衣背。老卒蜷缩在角落,浑浊的眼珠望着道身那冰冷玄袍的背影,干瘪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锋芒…露骨了…太露骨了…”
“彪…彪头儿…”一个年轻的水手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大帅他…真把紫微仙王的使者…骂跑了?”
独眼彪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着舰首那道如标枪般挺立的玄袍身影,嘶哑道:“不是骂…是拿刀…抵着人家脖子…赶跑的…”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这葬王涡…要变天了…不…是已经变了!”
道身负手立于舰首,冰冷的眸光穿透翻腾的污秽浊流,望向三十三重天深处紫微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刻意张扬的弧度。锋芒毕露?正合我意!这神庭的目光,便牢牢钉死在这葬王涡吧!
就在道身与星耀使者针锋相对、吸引着太初神庭乃至诸天目光的同时。
镇渊号舰桥静室,那片绝对的“空”之中央。
吴通本体那沉寂枯寂的身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淡化、虚化。
没有光华,没有波动,甚至连一丝气息的涟漪都未曾荡起。
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一缕比混沌气流更幽邃、比葬王涡死寂更纯粹的“无”,如同自虚无中诞生的影子,悄然剥离出来,化作一道无形的、连光线都无法捕捉的混沌流光。
这流光无视了镇渊号厚重的舰体,无视了葬王涡凝固的污秽死气,无视了重重叠叠的空间屏障…
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葬王涡边缘那片永恒沸腾、切割万物的——时空乱流!
流光没入的刹那,狂暴到足以撕碎星辰的时空碎片风暴,竟诡异地平息了一瞬,如同凶兽为某种更恐怖的存在让开了道路。随即,乱流恢复狂暴,将最后一丝痕迹彻底吞噬、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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