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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在电话里说,十八分钟赶到。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每吸一次, 都像有只布满尖刺的利爪,掏着他的肺底像翻布袋子一样把肺泡翻出来, 每呼一次,又有拳头把肺泡重重砸回原样。
剧痛,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 痛得他站不稳。
噼啪燃烧声中, 耳边恍惚间响起当年母亲压抑痛楚的喘息。
仿佛本能地,他转身往回走了两步。
身后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木头断裂坠地声!
他脚步倏然顿住。
那双空洞的黑眸剧烈颤栗,仿佛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突然醒了。他猛地回头,孤注一掷的目光扫过喷吐火焰的窗,右手抓住左袖用力一扯!整条睡衣袖子被撕裂下来,他拧院里的水龙头把布料浇透,捂住口鼻,大步向被反锁的入户门走去。
入户左手边就是厨房,不知道门里情况如何,但木门和墙都已烧得滚烫,他退后两步,扭身抬腿就踹!
咣!
咣!!
震天般剧烈的踹门声中,里头又有几根被烧灼的木头掉落。林晃面无表情继续踹,一脚接一脚,每抡起一脚,都踹得整个房子好似都跟着震颤。
鞋底断裂,门缝露出一根尖锐的木杈,扎破了脚底,他感受到门的滚烫,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也不知疲倦。
黑烟已经包裹了全部视野,火苗就在身边舔舐,但心中的恐惧和麻木却正如退潮般消去,所有感官都在退化,头脑却愈发清醒坚定。
他眼里只有那道逐渐被他劈开一条缝隙的门。
一声巨响!
房门从顶端到中间折断,他翻身进屋,回头,瞥了一眼被反锁的门,和额外绕在门锁上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