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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第1页）

"石匣要活体心脏解码。"笠原的声音混着电流从发报机传出，"墨白君，你猜猜这次用谁的？"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郑兆南撞破天窗的瞬间，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幕，程墨白看见几辆卡车正驶向燕子矶，每辆后厢都堆着一群蒙眼的中国战俘。

雪粒混着血珠落在电报机上，莫尔斯电码正拼出"心脏已获取"字样，程墨白将底片塞进郑兆南手中："带着这个去鼓楼医院……找威尔逊医生……"爆炸声再次震落墙灰时，他摸到了副官掉落的银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上，千鹤子穿着修女服站在教堂前，怀中婴儿的眼睛与笠原如出一辙。

江水刺骨，程墨白抱着铁皮盒漂流时，盒内的心脏仍在微弱跳动，标签上的日期正是今天，对岸"蟋蟀号"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史密斯在舷梯上挥舞的信号灯正拼出"石匣"，怀表沉入江底的刹那，程墨白听见周教授最后的遗言在耳畔回响："南京的雪……该化了……"

盐仓区的火光照彻天际时，郑兆南正将底片塞进死婴的襁褓，婴儿脖颈处的银锁片与程墨白摸到的那块完全吻合，锁片背面刻着"A-3型实验体"，发报机突然发出尖锐啸叫，截获的日军电文显示：笠原已带着石匣坐标前往中山码头钟楼。

物理讲师撞开钟楼地板时，怀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石匣里的骷髅戒指套在程墨白无名指上的瞬间，七根染血手指的经纬度突然在脑内重组，他摸出威尔逊医生的解药，玻璃管上的标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改良型A-3神经毒素，心脏耐受实验……"

汽笛声撕破浓雾时，郑兆南抱着婴儿冲向快艇，程墨白最后看见的是笠原副官坠江的身影，那人脖颈处的止血绷带在江水中展开，赫然露出与千鹤子相同的菊花家徽，发报机突然拼出最后讯息："石匣已开启，坐标指向……"

江水漫过程墨白下颌时，他摸到了公文包侧袋里的铜钥匙，齿痕与石匣锁孔契合的瞬间，怀表里的氰化物胶囊突然破裂。

黑暗中亮起七处红点，每处都对应着地图上未干的血迹，正是周教授临终前刻在戒指内侧的坐标。

货舱铁皮在程墨白掌心烙下焦痕，放映机光束里，笠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将电极贴向战俘的太阳穴，玻璃器皿中的神经毒素泛着幽蓝荧光，胶片突然卡顿，画面定格在笠原转身的瞬间，他的白大褂上，赫然别着千鹤子同款菊花胸针。

"三点钟开船。"监工的上海话混着江水腥气飘来，程墨白摸出郑兆南的血钥匙，齿痕与放映机底座的暗格严丝合缝。

胶卷筒里掉出的不是底片，而是半截染血的肋骨，正是周教授实验室那具骷髅缺失的第三根左侧肋骨。

徐护士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在"江南制造"木箱划出刺耳声响："货轮吃水线……"她喉头涌出的血沫溅在捷克式机枪上，"比军火……更沉的……在底舱……"

爆炸声震碎舷窗时，程墨白正用手术刀撬开通风口，笠原的副官带着宪兵冲上甲板，菊纹家徽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底舱传来的金属刮擦声越来越近，混着铁链拖曳的闷响。

"墨白君果然聪明。"笠原的声音从广播喇叭传出，"猜猜那些木箱里装的什么？江南制造局的捷克轻机枪？不，是周教授的学生们，活着的A-3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