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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切断云氏的信息通道,叫他们来不及商量对策,只能老实接旨。泓知道事关重大,当即清点御前影卫,依次布置,又从都尉府调兵,外松内紧,守住了皇城九门。这是踩着时间比谁反应快,他捏了一把冷汗四处奔波,终于赶在云氏接到圣旨前,把禁宫和皇城九门把守得密不透风。事发突然,他急调了所有御前影卫,此时皇帝身边无人守护,他心里担忧,一得抽身就急忙回御书房。
他抄了近道,从宫人通行的密林中一路疾行,远远的见到兰台宫飞挑的屋檐才放慢了脚步。他一心忙着调兵安置,到了这个时候才有余暇,把此事慢慢想了想。
那一丝喜悦,如糖如蜜,缓缓自心底泛了起来,甜得惊心动魄。
到这个时候,他要还不明白陛下的心意,那也太……辜负陛下的承担了。
宫中用如意暗指良缘缔结,这十几年来,陛下只赐过一个人。
泓微微翘起了唇角。
还是……有点高兴的。
他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怯,越接近御书房,脚步越慢。在真正盛大的幸福面前,最勇敢的人也最懦弱。他一步一步接近幸福的最中央,满心的紧张易惊,像只警惕的小兽,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
容胤刚发了几道密旨给军中心腹,叫他们在云行之掌印前做好准备。中军大营是帝王的枕下刀兵,禁宫若有变,就指望他们第一时间奔赴救驾。那定国将军的位置,本应由他绝对信任的人来担当,他扫清了重重阻碍,是为了再过几年把泓推上去。结果眼下他既要反悔退婚,又要稳住云氏,只得把后背展露出来,让云行之拿了中军兵权,以示诚意。他眼光向来长远,事有过手,必谋划好三步之外。可天子退婚,虚悬中宫,此事闻所未闻,他仓促间狼狈应对,只把眼前敷衍了过去,将来怎么办,自己也很茫然。
正自苦苦思忖,突然见泓悄悄进来,他便含笑招呼,问:“都办完了?”
泓小小的“嗯”了一声,低垂着眼睛,走到皇帝身前。他已经半年多没见陛下,此时心跳如鼓,情思难抑,突然间一冲动,扳了皇帝的肩膀就往嘴巴上亲。两人双唇仅隔了一线,他又畏怯起来,擦着容胤的脸颊而过,最后低头把这个吻亲在了皇帝的衣领上。
那衣领上被亲过的地方就留了一点酥痒。一点点入骨入心。
容胤被他撩得快要爆炸,恨不得就地把泓衣服扒下来。偏偏这个时候宫里人来人往,正是御书房最忙的时候。他一手抚着衣领,一手汗津津的紧握着泓的手,两人脸上不露什么,暗地里都在手上使劲,十指相扣,狠狠交缠。过了好半天,泓低声说:“去……一独亭。”
一独亭建在大湖上,有长桥贴水而建,直通湖心,素来人鸟俱绝,容胤想要清净时,就往那里去。他留了随侍宫人在湖边等待,和泓一前一后,走过狭窄的长桥进了独柱亭。亭内有一桌一凳,容胤靠着石桌坐下,泓便扒着容胤的胳膊半跪下来,先羞赧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见岸边随侍虽多,却无人往这边张望,就借着身形遮挡,滚进了容胤怀中。他浑身颤抖,在容胤怀抱里胡蹭一气,又仰起脸来,要皇帝亲他。容胤热烈贪婪的压下来,把他狠狠往自己怀里按,两个人紧紧相贴,心脏剧烈的互相撞击,彼此痛恨似的往一起亲热。喘息间泓紧搂了容胤的脖颈,痴痴的问:“陛下,不立皇后了吗?”
容胤含着泓的耳垂咂了咂,回答说:“不立。以后也没有了。”
两人一个短暂的对视,泓又问:“是为了我吗?”
容胤说:“是为了我自己。我的身体和感情没办法分开。”
泓没等来预料的答案,不由呆了呆。可是陛下这句话里却藏了更深重的情意,不立后的理由比单纯顾念自己还叫人心里踏实。他细细一想,觉得自己也是如此,登时情热,呜呜咽咽像只护食的小老虎,紧紧扒住了容胤,咬着他衣服不放,含含糊糊说:“我我我不想把陛下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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