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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愁与那遁到天外去的邪主长相酷似,本来是分神期修士才知道的隐秘,可如今被宿雪道君一语点破,弟子之中也惊起了一片哗然。叶星遥同样无比错愕,心中的念头开始动摇,难不成她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邪主?不过也不像,如果当真为了玄门,怎么会将山河社稷图留在慕声的手中?那位为人如深渊难以揣度,做事之中又有几分邪性,可要说是邪主,那也没有多少相像的。叶星遥定了定神,开眼的天元道箓已经被温情愁取走,那天地秤留在她的身上也没有多大用处,她仍旧是按照计划将东西递给醒转后伤怀不已的慕声。怔怔地“望”着慕声好一阵子,叶星遥才从口中挤出了两个字:“节哀。”
慕声:“……”她虽然被温情愁打晕,然而伤势并不算重。在电光石火间她便明白了温情愁的意思,如此举动是要同她划开界限,如此她不会因为她的关系在玄门之中被同道怀疑和质问。可是温情愁她自己呢?她怎么可能是宿雪道君口中说得那位邪主?!慕声满怀心事,回到了宗门中之后,她便去求见霁雪道君。
“你是为了温情愁来的。”帘幕后,模糊的光影遮蔽住了里头的那道人影,只有一味淡淡的香气自帐后传出。霁雪道君并非是询问,话语中藏着一股笃定。
“是。”慕声拱了拱手,涩声道,“弟子不解,光是模样与邪魔相似,便能够说她身上承担着罪责么?邪主神通广大,演变成任意一个模样,就说那人是她么?”
“若当真是把她做邪主,你以为她还能够活着么?”霁雪道君轻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满是迷障的小弟子,她又叹了一口气道。“再者本相和化相太上长老们还是能够区分的,那邪魔以温情愁为本相,与她定然关系匪浅。这不是说温情愁就是邪主,而是说她的身躯有可能被邪主所占。在这等情况下,神器落在她手中是极为危险的。若她愿意将神器交出,也不至于如此。”
“她并不会贪图神器,山河社稷图便是她给我的。”慕声应道。
“痴儿!”霁雪道君斥了一声,又缓和了语调道,“这样的话不许同外头的人提起,知道了么?”
慕声抿了抿唇,没有吭声。霁雪道君知道她仍旧是不服气,又道:“神器若是能够自她手中转移到鬼狱女帝那一处,或许还稳妥点。”原先众人还庆幸与妖族结盟,対方自愿退出神器之争,哪里知道他们早已经埋下了暗子。妖庭的确不争,但是有人替他们争。
慕声不解道:“这与鬼狱女帝又有何关系?”
霁雪道君应道:“你以为太上无极宗为什么能够在妖庭传道?”
“不是因为不许收人族与魔族为徒么?”提起这件事情,慕声的心中便充盈着一股愤懑,妖族也不能说都是坏的。
“她还真是不将你当外人,什么都告诉你。”霁雪道君被慕声的话语一噎,半晌后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顿了顿,她直言道,“众人要太上无极宗只能收妖族为徒,一来是断了太上无极宗的传承,二来则是要将妖庭卷入対付邪修一事中。按理说,这一切是由不起眼的妖族子弟一步步引起妖庭注意的,然而妖庭那边过来的妖族修士,非是那野妖,而是鬼狱女帝亲信部众的弟子。在这等情况下,如何认为她与妖庭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想了一会儿,霁雪道君又道,“我若是没记错,你们落到妖庭的地界中吧?你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的么?”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她与妖庭勾结。”慕声心思一沉,也听出了几分不対劲来。
霁雪道君笑了笑,又道:“但是让我等确定她与妖庭关系的东西,是她身上的圣莲佛气。”见慕声眉头紧蹙,眼中困惑之意越来越浓郁,霁雪道君拂了拂袖子,从帘幕之后走了出来。她垂眸望着慕声,开口道,“昔日岳真观得罪妖庭,致使鬼狱女帝大怒,为了平息与妖庭的纷争,佛子取了圣莲佛气以作报偿。可如今圣莲佛气在温情愁的身上显现,分明是女帝赐下的。如果妖庭愿意老老实实留在妖庭九渊,她与妖族的关系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现在无极仙阁镇压魔穴,以四象天枢大阵演化山门,他们与妖庭勾结,让妖庭又往九州腹地进了一步,这就不是小事情了。”
慕声又问道:“妖族难道不可出现在九州腹地么?”
霁雪道君轻呵了一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道之争,乃是与天争,与妖争,与魔争。一旦让妖魔的势力发展起来,我人族修道士将处于何等境界?玄门弟子收弟子偏爱人族,难道妖族、魔族不是么?在这件事情不要说什么善恶,玄门只是为了延续人族道统,保证人族之尊的地位。”
见慕声一脸恍惚,霁雪道君索性将话完全摊开了,她道:“你别看现在妖族这样,在过去,妖可是以人为血食的,也就是人道昌盛,他们才更易了习惯。如果让妖魔占据大势,焉知他们不会故态复萌?这样的后果玄门赌不起。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倏然抬眸望向了霁雪道君,问道:“那接下去会怎么办?玄门与魔门联手?一致対付无极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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