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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萧砚宁进来的内侍小声与他禀报:“公主殿下派人强行将王夫人请了来,特许她的马车进这别宫里,说要先与她聊一聊。”
萧砚宁点了点头,待柳氏进去后才提步上前,走侧边门进了殿中。柳氏正与谢徽?G见礼,萧砚宁径直去了里间更衣,分了心思听外头谢徽?G与柳氏的对话。
谢徽?G靠坐坐榻上,不着痕迹地打量面前的妇人,柳氏比上一回寿宴上远远瞧见时要苍老了十岁不止,虽极力掩饰,眉目间却有挥之不去的哀痛郁色,王廷的死像是对她打击颇大,可即便如此,她神情中亦有坚忍,被谢徽?G强硬“请”来这里也不见胆怯惊慌,轻易不会开口。
谢徽?G心里大约有了数,先给她赐了坐,叫人上茶来。
柳氏不喝,谢徽?G也不在意,说道:“王大人刚下葬,这个时候本宫请夫人来此,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夫人想也没心情赏花,本宫便也不兜圈子了,与夫人直说,本宫想知道寿宴那日,府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柳氏下意识搅紧手中帕子,回道:“该说的妾身已与钦差说了,那日妾身一直在后宅招待参加寿宴的女眷,并不知道老爷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后头才有人来禀报,说老爷在书房中悬梁自缢了,妾身悲痛万分,始终不愿相信会发生这等事情。”
说到后面柳氏的眼眶微红,谢徽?G不为所动,抿了口茶,待她说完又问道:“夫人既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这段时日急着变卖了家产,不但铺子田产都卖了,连苍州的宅邸都打算转手?”
柳氏一愣,像是没想到谢徽?G已打听到了这些,再又低了头,镇定道:“老爷去了,家中没了顶梁柱,妾身打算带着家小回乡去,免得留在故地触景伤情。”
谢徽?G却不信:“这个时候回乡去?王大人的末七还没过吧?而且本宫听说夫人的大儿子马上要下场科考,小女儿也定了亲事原本今年就要出嫁,如何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回京?”
柳氏低声解释:“老爷去了,妾身与家中儿女都要守孝三年,无论是科考还是成婚,都得延后了,不如先回乡,等老爷孝期过了再说。”
“是么?特地回乡守孝?”谢徽?G问得毫不客气,“究竟是守孝还是避风头?”
柳氏面色微变:“不知公主殿下此话是何意?”
“你知道本宫是何意,”谢徽?G干脆直言道,“十年前王廷任江南布政使,安排了几个从京里出来的钦犯藏进黑水县外的村子里,那些人都是逆王的亲信,逆王当时已伏诛,他们潜逃江南,以王廷与逆王勾结为把柄,要挟王廷助他们藏匿行踪,王廷不得已将人藏起来,后头当今陛下派人来江南查案,王廷以为是为的这事来的,情急之下毁了黑水县那段的堤口,引江洪淹了那几座村落,将那些钦犯连同可能见过他们的无辜百姓一并杀人灭口。”
柳氏霎时白了脸:“公主说这话可得有证据,无凭无据的岂能……”
谢徽?G冷道:“本宫说这话,自然是有证据的,如何会随意冤枉了人。”
其实没有,像那镖师那样见过那些人且还活着的证人并无几个,连那镖师嘴里带人进村的里正也早就死了,谢徽?G说的这些全是他的猜测。
当年逆王谋反时确实有几个亲信手下趁乱逃了,后头一直杳无踪迹,谢徽?G派人去查那里正,只寻到他一个女儿,那妇人手里有一信物,是当初逆王身边亲卫的身份铭牌,据那妇人说东西是她爹当年从那些人手里偷来的,为留个证据,果然她爹在那之后没多久就出意外丢了性命,她将东西收起来,这些年从不敢说与人听。
“本宫劝夫人还是将事情交代清楚得好,若是能说出些本宫和钦差尚未查到的事情,说不得还能对你家人从轻发落,否则以王廷勾结逆王、私藏钦犯、戕害无辜这些罪名,即便他死了,也保不住你们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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