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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冷冷地看过来,“我没将他告到官府,说他□□有夫之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两个字已经足以叫人傻眼,后头有夫之妇四个字更是将秦管事震得下巴都险些掉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
苏妙漪定定地看着秦管事,“但你听好了,我已是有夫之妇。莫要再想着给我牵什么红线,送什么枕边人。”
语毕,她转身离开,摔上了院门。
待外头彻底悄无声息没了动静,苏妙漪才吐出一口浊气。
目光扫过矮几上的那壶酒,她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扯出一块帕子,反复擦拭着自己方才被碰过的手腕,又脱下外袍,连同帕子一块扔得远远的,最后才穿着中衣泡进了汤泉里。
几朵白梅从树枝上落下来,洒在水面上,水雾里熏染着梅香,苏妙漪阖上了眼,紧蹙着的眉头总算慢慢解开。
翊官的那些心思,她并非全然不知。
但就和从前在娄县一样,只要这些人的心思不会妨碍到她,甚至于她有利,她向来都是听之任之,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以说,只要翊官没有走错今日这一步,她绝不会主动赶走他,可偏偏他如此贪心……
还是容玠好啊。
虽然他也很贪心,虽然昨晚才同他置过气,但现在竟然有点想他了。
汤泉里的热气将苏妙漪骨子里的疲惫一点点驱散,连带着心里那些不痛快也一扫而空。
她懒懒地靠着池壁,忽然察觉到什么,蓦地睁开眼,转过头。
目之所及,是一片熟悉的雪白衣摆。
苏妙漪一愣,仰起头,就见容玠在白梅树下长身而立,隔着缭绕的水雾,一言不发地垂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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