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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魏蓥诉完委屈便看开了,反过来安抚他,“大哥你放心,这些年皇后娘娘待我如子侄,便是凭这份教导之恩我也合该去拜谢。至于旁的,我只做我该做的,结果如何我也管不了。”
秦敬修却无法像她一样释怀,忍了又忍,终于直言道:“你可知,太子如今已经回了宫中?”
魏蓥先是一愣,听懂了他的担忧,垂眸淡淡道:“那又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何况宫里陛下和娘娘都在,便是碰见了也不过行个礼,左右出不了什么事。”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她根本不知道,太子明明就还没割舍下她,甚至较之往日愈发疯魔。他很想赌他不敢在宫里发难,可他不敢拿她做赌。
“那日我陪你一同进宫,我自去拜见圣上,寻机会牵制住太子……”
“不可!大哥,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魏蓥缓了缓口气,认真道:“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请大哥信我。”
这是她自己的孽,合该她自己来还。大哥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魏蓥真的不想再欠他更多,她还不起。
秦敬修似乎也明白了,没有再坚持。
这一次入宫,魏蓥的心情再无往日那般平静。凌冽的风吹过脸庞,刺骨般的冷,让她回忆起落水的那片湖,也是这样的阴冷,看似宁静,却翻覆了她整个的人生。
巍峨宫殿如同黢黑巨兽,一步一步,吞噬掉心火与希望,惟余寂然,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再踏足,可这一趟,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魏蓥以百般调教后的完美仪态朝着堂上盈盈伏拜,听得一句“起身”,便见高座之上,那位容雍华贵风姿不减的妇人依旧是过去那副含笑的模样,问她最近如何,看似和蔼实则疏离,客套几句后便问起一旁的柳真儿。
魏蓥正欲介绍,却被早不耐烦的柳真儿打断,自己上前回了话,魏蓥便顺势退到了一旁,低眉顺目。
皇后自然知道柳真儿的身世,却是一打眼就不喜她这副轻浮自傲没规没矩的模样,又听她话中皆是攀亲带故自我推崇的意思,哪里还猜不到她的意图,不由隐隐冷笑,这魏府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宫里、往她面前送,前些年真是给他们脸了。他们也不想想,若是之前魏蓥进了宫,哪里还有现在魏承熙的风光,如今既已出了个东阁大学士,还再想捞一个太子妃位,算盘可真是打得叮当响。
候在一旁的魏蓥当然听出了娘娘语气里的不快,趁她发话赶人前,上前恭请退下,柳真儿犹不自知,上赶着还欲攀谈,被一旁嬷嬷奚落不懂规矩,灰溜溜跟着魏蓥离开。
等走到宫道上没了人,柳真儿被斥退的怒气便转移到了魏蓥头上,指责她不守妇道私会外男损害皇室颜面,害得全族人跟着失了皇恩。
魏蓥被她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急火攻心面色煞白,扶住墙喘了好几口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面生的公公,笑着道:“两位可是魏府上的小姐?贵人有事相请,请跟咱家来。”见魏蓥犹疑,公公轻声解释:“姑娘放心,是殿下让我来的。”
魏蓥一惊,这下更是不敢跟着走了,要知道东宫私会外女可是犯大忌讳,何况以如今他俩的身份,怎可随意私下相见,平白给人增添笑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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