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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ley倒是比齐哲强一点,但她“自由”过了头,哪怕偶尔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活物需要照顾,也大多照顾不到点子上。
齐燕白十八岁那年,Ashley跟闺蜜们去环欧洲旅行,途径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小镇时,被闺蜜带着去逛亲子店,心血来潮地给齐燕白买了一件衬衫。
那是齐燕白唯一一次收到Ashley送她的贴身礼物,可惜那件衣服的尺码跟他本人天差地别,是十二岁孩子的均码衫,齐燕白回来后往身上试了一下,连半个袖子都套不进去。
从没有人会注意他的生活习惯和穿衣尺码,更没有人会心心念念惦记着要给他准备这些私密而平常的物件。这么多年来,齐燕白就像从没扎根过任何一个地方一样,对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归属感。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游离于所有人之外的生存方式,也早在这种环境中找到了自己该有的位置。
但陆野的出现似乎打破了齐燕白一贯以来的认知,正在把他一步步地拉进一个全然陌生的境地。
柔软而厚实的布料服帖地缠绕在齐燕白的指尖上,内领被烘干之后的干燥香气缓慢地融进空气里,齐燕白无意识地收紧了指尖,终于切实地感受到了某种令他感觉茫然的变化。
他能跟所有人都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社交距离,也可以跟任何人浅尝辄止地玩笑,闲聊,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真切地侵入某个人身边最为亲密的领域。
这都是陆野带给他的,齐燕白想。
一门之隔的卧室外,齐燕白能清晰地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陆野的脚步声在门口来了又去,远处掺杂着陆明明时不时意味不明的欢呼声,把这一点小小的角落挤得格外热闹。
加湿器在新风空调的温度下源源不断地向外吐着水雾,齐燕白缓缓松开五指,只觉得胸口里有什么情绪在逐渐胀开,恍然有种整个人都被塞满的错觉。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齐燕白有些微妙的不安,但他却并不排斥,只是下意识伸手抚上了心口,五指无意识地收紧,像是想要隔着那片薄薄的衣料攥住什么似的。
客厅里,陆明明小朋友终于为自己的“一时之快”付出了代价,苦哈哈地抱着个比自己还高一小节的扫帚,正在一点一点地清扫门口一地花红柳绿的纸片。
换好了衣服的陆野在旁边围观这场“劳动改造”,非但不上手帮忙,还幸灾乐祸地指手画脚,一个劲儿地说道:“左边漏出去了,右边那块没扫干净。”
陆明明最开始还听从指挥,但很快就被陆野这种胡说八道还帮倒忙的行为激怒了,撇着嘴一支扫帚,开始委委屈屈地给自己找撑腰的。
“不许笑了!”陆明明跳脚道:“你再笑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没就出个所以然,最后心一横,大声说:“我就告诉齐老师!”
“哎哟,那你可找对人了。”陆野一拍手,笑眯眯地说:“我可最害怕齐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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