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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止从肩头取了一抹凉雪,放在指尖慢慢捻化,道:“张大人算什么,算世人中的清官,朝堂里的正直之臣。可你猜他府中被搜出多少,足有万两,都还在监察院一箱箱摆着呢。”
多么?与旧案相比,绝不算多。
可他也绝不清白。
当官哪有真正的清白之人。
你管得住自己,管得住下属同僚,或提拔上来的三亲六故?官场久了,诸人抱成一块铁板,严丝合缝,同贪污共进退,谁能独善其身。
和其光,同其尘。好好坏坏混淆在一处,便都是污遭。
“那你知道为何这案牵扯几十人,又是张常释来扛鼎。”薛止又问。
苏临砚查询过案薄,他知道答案。
是张常释一人抗下了罪责。
薛止看出他脸上的肃穆,却依然走近一步,优游不迫地看着他,轻慢道:“因他耕农出身,毫无世族积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但他收了钱,就是犯了错。
总归是要死,他不死,有人视他为眼中钉,有的是办法拉他下水。他抗下罪责死了才好,妻儿老小流放有了后路和保障,他也能死的安心。
而薛止要的东西很简单。
他审讯消息一放,各路官员都削尖了脑袋来送银子,万两白银算什么啊,众人都知监察院最难疏通,要的比贪得还多。
反正他不要名声,只要钱财。
你看,这对大家都好。
薛止在笑,昏拢的灯光洒在眉眼,神情像看了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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