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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和张公子背过这附近的城镇方位,至少、今天,不进百福镇,我们赶不到镇甸里去,先往西走,过一座小山,会有人家,得抓紧时间……赶不到农家,有那种田舍里守夜的小屋子,也能对付。正是秋收,地里都能借点吃的,关键是……”
“关键是你不能再自作主张。”文雀柔着声音,道理却半点不肯落下,“你从前总捉过野鸡,赶急了的时候,野鸡可还顾得上自己在往何处飞?我们有三个人,三个臭皮匠,总顶一个诸葛亮。不能再单凭一个人一拍脑袋,就不知把大家往哪里领。你方才说的,我觉得有道理。就算主子想回去,农家冒冒险,就像是玩耍,也不在乎多浪费着几日吧?”
小之将眼泪咽回去,撇着嘴点点头。
“好。那我们,就暂时不要做决定。是回,还是走,到达下个镇甸前这几日我们慢慢想,互相都说说,慢慢决定。但有件事情,我们现在必须要做。”
她没有向西,反而向来路走去:
“前路不定,我们不能没有银钱;山路危险,我们不能没有保护。所以首先,得将马车,和两位爷,一起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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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雀知道自己做了此生最为错误的决定,当白日逝去、月光照亮赵老大的朴刀。或许本来也不是那么错误,如果卢正前没有偏听偏信轻易就被诓走去找人家探路的话。他们现下歇息在一处茅草屋中,灶膛不太热乎。小之并没有说什么抱怨,赵老大却默默站起身来,说是要去再拾些柴火,却默默闩上了门。
后来的事情,文雀其实已经忘记了多半,尤其自己做了什么,木棠的匕首又是从何而来。夜半梦回,振聋发聩的,总是长公主不慌不忙的尾音;似幻似真的,又是那张嫩豆腐般的小脸上极不相衬的悲戚与怒火: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家,但你用不着连累她们两个。”
赵老大没有动作,他甚至没有抬手。小之也没有再向外——文雀将她抱住,她也走不出去。所幸她的嘴还是自由的,她继续说话,波澜不惊:
“赵朴,兴龙帮二当家,表兄招安了你,做左骁卫翊府旅帅。你和你弟弟赵石、还有你表兄因为去年京畿暴雨没了家,赈灾款没到手里,你父亲去讨说法……死在了我爹爹手里。我爹爹造过很多冤孽,大部分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们。”
云层遮去月光,赵老大伏于夜色,一言不发;她却将对面盯紧,眸子里微不可察地、沉沉跃动着火:
“你们兴龙帮,刺杀我表兄,刺伤了我表兄。我表兄没有过错,他以德报怨,为你们声张正义;他不计前嫌,容你们戴罪立功。所以我也不曾多说什么,我曾想待你们好些,弥补我爹爹的罪过。我爹爹他、已经死了,以身正法,罪有应得。可现下,你还要来杀我。其情可悯,于理不容。”
她深吸一口气:
“你一心复仇,自认与我不共戴天,自然可弃法理道义于不顾,陷江山社稷于危境。可是赵朴,你可以杀了大梁长公主,国姓长公主,姐姐和文雀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可也敢沾染分毫?”
赵老大的朴刀落了;草屋的门被踹开。一切好似已经结束。
一切却才刚刚开始。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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