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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洺彦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打湿,贴在了伤疤还没有消去的额头上,人的气色差到了极点,季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怕他着凉只能赶紧低头帮他穿上拖鞋,直接将人抱到了轮椅上推去了卫生间,全程舒洺彦一句话都没有说,窝在他怀里的时候难堪的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
他终究还是到了这个事事仰仗他人的时候,这个他最怕的结局,他不敢在医院就是怕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害怕这种感觉,他宁愿他是一个人躺在家里的床上。
季驰明显感觉到了怀里人情绪不对,他将人抱回了床上,这样的折腾一天会有很多次,舒洺彦的话越来越少,但是每每目光和他对上,总还是会安慰似的轻笑一下,舒洺彦在这样的时候也愿意照顾他的情绪,但是慢慢的舒洺彦和他对视都便的少了。
舒洺彦开始有些不敢看季驰的眼睛,他害怕那双眼中只剩下了焦虑和担忧,也怕那双眼中出现了焦急和不耐,季驰几乎是陪着舒洺彦住在了医院,什么都是亲力亲为,趁着舒洺彦睡下的功夫处理公司的事儿,但是他不知道,很多他以为舒洺彦睡着的时候,那人是清醒的,舒洺彦甚至可以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他知道季氏那边有很多的事儿等着季驰处理。
终于在一次“睡醒”之后,他还是看向了身边的人:
“小驰,公司有事儿你就去处理吧,我没事的。”
季驰愣了一下,笑了:
“没事儿,打电话就行,事事都要我回去,我不是白给他们发工资了。”
这一句话没有换来舒洺彦舒展的面容,反而让他的眉心紧缩,那股明显的自厌情绪来的突然:
“去吧,去一下午,我不会死。”
死字出来,让季驰感觉到了舒洺彦的情绪似乎到了一个边缘,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病人相处过,但是他知道凡事要留有余地,他站起身帮他盖了盖被子:
“可不兴这么说了,我会害怕的,今天下午没事儿,明天上午我去开会。”
舒洺彦昏沉睡下之后季驰拿着手机出了病房,他找到王川聊了聊舒洺彦的情况,王川叹了口气才出声:
“季总,说实在的,舒洺彦是我见过的最隐忍,情绪最稳定的病人了,这一类的病人性格上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他们不愿意给被人添麻烦,包括不限于精神上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能忍住的疼他从不会说,能自己消化的情绪绝不会化成发泄在别人身上的怒火,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病让亲近的担忧害怕,但是他们也会恐惧,舒洺彦并不紧紧是胃上的问题,腰椎和骶骨上的问题让他行动受限,每一次麻烦你或许都会是他心中的一次挣扎。”
这一番话让季驰的心被凌迟了一次又一次,舒洺彦身上承受的病痛远比他能观察到了要严重几倍,但是有多少次他就那样被骗过去了?他以为他真的还好。
这一个小时他几乎没干别的就在筛选护工的人选,他知道,舒洺彦不愿意看见他什么都不做只陪着他看病的样子,护工要专业,还要能照顾人的情绪,他线上联系了好几个,最后一个还在刚刚放暑假的临床专业的学生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舒洺彦已经醒了,浅眠过后舒洺彦的精神好了一点儿,之前的情绪也散去了不少,季驰拎着晚上司机送过来的养生汤笑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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