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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洺彦的眉头却在这一瞬间微微皱起,他能感受到手上那个一直在收紧的力道,没有订婚?算起来按着公司的说法他应该是这星期订婚的,所以是因为找到了他吗?还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眼睛清明起来,再无之前那平和的温润,盯在季驰的身上甚至有些像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就像是飘在虚空的浮萍一样,却像是千斤落在了季驰的心上。
“舒洺彦,我和宋成彬根本没有要商业联姻,更不会订婚,我不过就是做个样子想要让你也醋一醋,让你也体验一下我当年的感受而已,你现在什么负担都不要有,我们好好把病治好好不好?”
“你已经让我等了十年了,舒洺彦,现在你不能放弃。”
季驰不知道那活检报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说话的声音甚至有些抖,他怕舒洺彦不肯坚持了,舒洺彦却在此刻闭上了眼睛,要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季驰啊,他想了念了十年的人,他唯一爱着的人,他不是什么圣人又怎么会真的希望他和别人订婚,他愿意相信季驰说的是真的,但是又不希望他说的真的是真的。
“季总,我们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回去吧。”
他的精神很差,只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眼睛都疲惫的有些睁不开了,他和季驰的一切都应该留在十年前,如今的藕断丝连委实不该,十年了,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各人有各人的路,他和季驰注定不会在一个终点,这段感情应该画上句号了。
季驰的眼底浮现出了一股子压抑很久的偏执占有欲,盯着床上那个闭上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他终于忍不住:
“舒洺彦,你凭什么说结束就结束了,你凭什么为我决定人生,你自以为送出去的东西我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收下吗?为什么什么都不与我说?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一句一句的质问,夹杂着那压制不下的恐惧,这短短三天的时间季驰的心就像是一个埋在火焰下面的煤气罐,点燃只需要一个火引子,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加癫狂,他何尝不知道舒洺彦这话的意思,他没有给自己希望,他不愿意再往前看了,所以他基于和自己划清界限。
他紧紧捏着手里那双冰凉又枯瘦的手,眼睛像是走投无路的孤狼:
“舒洺彦,你是不是怪我,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你想要让我在愧疚中活一辈子,是不是?”
一句句的质问就像是冰碴子一样直直扎在舒洺彦心里最在意的地方,季驰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挂念,他做梦都希望他后半生顺遂无忧,这样的话就像是一把凌迟的刀子,在最后一刻都不肯放过他,舒洺彦睁开的眼中满是震惊和痛色,他张了张嘴却半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冲口而出的咳嗽,胃里被这咳声震的一下下抽紧,他下意识抬手去按,脸上的气色顿时灰败下去,整个人再没了半分的精神,周身骤然涌出了一股冷汗,湿冷的他甚至打了一下寒战。
意识在渐渐消散,季驰真的被他吓坏了,慌着神儿去按床头的按铃,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季驰被推到了病房外面,耳力只剩下了里面那人已经有些无意识的□□,理智一点点地回笼,他如梦初醒一般地退后了一步,一个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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